南書房門口,等候著幾名官員。
謝芳華打量了幾人一遭,一個都不認識。
前世她雖然不是養在深閨閉門不出,但是識得的無非是京中貴裔圈子裏的夫人小姐,自然不識得朝官,這一世她七歲離開京城,如今八年後剛回來,不識得也正常。
幾人見到忠勇侯今日竟然來了南書房,都不約而同地露出訝異之色,齊齊上來寒暄。
忠勇侯的地位自然不必說,家世是幾百年的勳貴,年輕時鎮守北齊邊境,數次驅逐了北齊兵馬來犯,保衛了疆土,又將唯一的女兒代替公主嫁去了北齊。所以,皇上對其甚是愛重。自從三年前他身體不大好,皇上便免了他朝議。三年來,雖然忠勇侯可以隨時覲見皇上,但是一次沒出現過,今日卻出現了,說明定然有大事兒。
一番寒暄之後,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他身後的小廝,探究意味濃鬱。
忠勇侯當做沒看到眾人的眼神,圓滑地與眾人周旋。
謝芳華自從進了皇宮,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低垂著頭做恭謹狀。
不多時,南書房裏麵出來一位老太監,見到忠勇侯眉開眼笑,“老侯爺,聽說您今日兒來了,皇上命奴才出來迎您,這大冷的天,您趕快進去吧!”
忠勇侯點點頭,跟隨老太監進了南書房。
忠勇侯前腳進去,後腳便有一位大人走到了謝芳華跟前,“你是何人?怎麼看著麵生?忠勇侯何時有了你這麼一個小廝,還帶來了南書房?你可知道這裏並不是誰都能來的。”
謝芳華抬頭看了一眼,隻見麵前之人四十多歲,圓臉,有些矮胖,五官並不出彩,但卻有一雙犀利的眼睛,剛剛聽爺爺稱呼他左相,想必就是激憤請柬逼走四皇子秦鈺的左相盧勇了。她垂下頭,恭敬地道,“小的王銀,是漠北軍營的人,並不是忠勇侯府的人。”
盧勇一愣,眯了眯眼睛,“你是漠北軍營來的人?要見皇上?漠北有軍情了?”
謝芳華看著腳尖,並不回答他的話。
盧勇眸光淩厲地盯著她,沉聲問,“你怎麼不回話?”
謝芳華低聲道,“小的還沒見過皇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您的話。”
盧勇一僵,淩厲的眸光縮了縮。既然是從漠北來的人,要覲見皇上,皇上還沒見到人,他自然不能公然逼問,否則就是打探軍情了。他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小廝在他麵前竟然絲毫不膽怯慌亂,有幾分定力。不由得又將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哪個是王銀?皇上讓進去!”早先那老太監又走了出來,掃了一圈眾人。
謝芳華走上前,對老太監恭敬地一禮,“回公公,是我。”
老太監上下打量了謝芳華一眼,點點頭,挑開簾子進去了,謝芳華抬步跟了進去。
南書房自然如傳言中一般富麗堂皇,書墨馨香。
正中一排書架,一張明黃的桌案,一個大約四十多歲,身穿明黃龍袍的人坐在桌前,桌子旁設了一把椅子,忠勇侯坐在那裏。在這南書房裏,能被皇帝賜坐的人,少之又少。
謝芳華跪在地上,規規矩矩地叩頭。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皇帝看著下方十四五歲的少年,威嚴地開口。
謝芳華緩緩抬起頭來。
皇帝看了謝芳華片刻,對她道,“朕聽忠勇侯說你是從漠北戍邊軍營而來,有密函要呈遞給朕?”
“是!”謝芳華低下頭。
“兵部的密函向來都走驛站,八百裏加急,為何武衛將軍獨獨命你來?”皇帝挑眉。
“回皇上,小的也不知緣由。武衛將軍隻命小的以給忠勇侯府送年貨為由順便帶一份密函進京呈現給皇上,其餘的並不知道。”謝芳華搖搖頭。
皇帝點點頭,“有什麼能證明你是漠北軍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