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還城邑給韓起是沒有可能的。
韓起還想有自己的國家,跟範國和鄭國擠一擠吧?
子產玩忽悠大法有了一支大軍,後勤供應則是仰仗楚國,一旦失去楚國的糧秣支持,分分鍾大軍四散。
範國現在半死不活,沒有實力來保證自己疆域不變,他們需要時間來整合內部的力量,該受的委屈就必須忍著。
當然,那些是呂武自己的盤算,能不能成事非常不好說。
梁興覺得自己就是再能說會道,中行吳、韓起、範鞅、子產、子佐也不會是傻子吧?
呂武說道:“苟且罷了,無需事成,延時為上。”
短短時間之內風雲變幻,呂武不相信隻有自己應接不暇,實際上被卷進來的各個諸侯腦子肯定更亂。
呂武想了想,說道:“你還需奔走列國,唯重齊國。”
成體係的縱橫術還沒有出現,以前梁興幹的活其實已經有點相似的影子了。
有些事情就是不為個人的意誌而左右。
呂武想要盡可能地拖時間,著實沒有想到範鞅會將韓起帶進“虎牢”來到自己的麵前。
算不上什麼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隻是一時間相對無言而已。
韓起的膽子也算是大,敢進“虎牢”來見呂武。
在韓起進“虎牢”之前,其實呂武已經事先知情,多少算是有一些心裏緩衝了。
“坐罷。”呂武能怎麼地?幹掉送上門來的韓起嗎?
範鞅眼觀鼻鼻觀心地坐下,看了一眼韓起,又看向呂武,說道:“未先請謁,請叔父恕罪。”
呂武不搭理範鞅,看著韓起問道:“為何叛我?”
那什麼,是漢軍先攻擊的韓軍,還順帶連鄭軍一起揍了,搞得還想掩飾一下的韓軍和鄭軍,不得不合流抗擊漢軍的攻勢。
隻是吧?韓起現在麵臨的情況是實力不如人,他跟子產的聯合也是一件既定事實,不辯解可能還能談,一辯解說不定就要被趕走了。
呂武根本沒想讓韓起回答,繼續說道:“事已至此,如言談城邑歸屬,且待荀王來此。”
連褲子都輸了的韓起敢來見呂武,家底看起來很厚的中行吳未必敢。
中行吳想見呂武是在會盟環境之下,也就是雙方帶上認為可以自保的兵力,再在天下人的矚目下進行聚首,才不是玩孤身赴會。
韓起發現自己事先醞釀的話變成笑話,一時間一再欲言又止,就是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呂武看向範鞅,說道:“寡人暫管‘虎牢’為防楚軍複來,亦觀荀軍是何動向。”
關於楚國出現弑君奪位的消息,暫時還沒有傳到他們耳朵裏。
倒是中行吳帶著大約兩個“軍”的兵力在“寧”附近,一旦向西北就能進軍漢國勢力範圍,向西則是逼近“虎牢”。
那個“寧”其實是範國的城邑,也就是中行吳沒有征得範鞅的意見就率軍入境了。
範鞅問道:“叔父,能否使我軍過‘虎牢’南下?”
什麼鬼?
自從“虎牢”落在漢軍的控製之下後,範鞅什麼時候派人去了“虎牢”北邊調兵?
不是範國再也無法聯絡“虎牢”北邊的貴族,純粹是漢國沒有窺探到“虎牢”以北的範國貴族有彙流集結的跡象。
呂武短時間內思考了很多,應道:“自無不可。”
來唄。
範鞅還能集結多少兵力,哪怕數量超過漢軍在“虎牢”駐紮的一個“軍”又兩個“師”以及三萬騎兵,質量方麵也絕對沒得比。
達成某種試探目標的範鞅明顯鬆了口氣,看向韓起說道:“叔父自可逗留範國。鄭君橋與我是敵非友,不可留也。”
呂武眉頭一挑,心想:“有意思,借我來壓韓起。”
現實就是那麼種情況,範國除非願意歸還鄭國城邑,不然跟鄭國根本不可能存在和平。
就是因為這麼的錯綜複雜,才會讓呂武認為可以拖時間。
畢竟,他們想聯合,一些尖銳矛盾該怎麼理清楚?事實上也不可能理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