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範鞅是吧?隻有一萬,奔赴戰場基本也是送菜。
呂武走到了山川輿圖前麵,掃視著又思考著,有那麼一小會才說道:“‘宛’之局勢潰爛,你親往勸諫範王退兵,誘使敵軍往之‘新鄭’城下。”
劉明驚了,說道:“我王麾下不足兩萬,敵軍尚有十四萬之眾,若是……”
“我出騎兵以為奧援,必可使範王全身而退。”呂武說道。
道理就擺在那裏,“宛”周邊的地形適合大兵團作戰,範國兵力處在劣勢,偏偏還將戰場設在了“宛”那邊,真心是不知道在“宛”的交戰是意外,還是士匄腦子昏了才選的那麼個交戰地點。
劉明還是遲疑。
呂武說道:“寡人身經百戰,未嚐一敗也。”
先不提漢國現在是範國的救命稻草,範國的情況已經萬分危急,範國君臣自己又沒有什麼扭轉局勢的能力,呂武願意出招他們還不懂珍惜?
隻是吧,範國君臣有顧慮也算是理所當然,他們不但要害怕局勢頹喪到無可挽回,還要擔心漢國會不會悖棄範國。
劉明一咬牙,鄭重地對呂武行了一個大禮,道:“範國安危托付漢王之手,萬請漢王吝惜。”
呂武頷首道:“去罷。”
事情的發展已經到了這一步,劉明還能怎麼著?
呂武卻也不是讓劉明帶著小部分範軍前往,下令霍擅出動六千騎兵一同前去。
等待隊伍出發,解朔才說道:“王上,‘宛’為平原,正當我之騎士發揮之時,因何……”
呂武解釋道:“天時地利人和,如今人和在楚王招,地利無可憑借。”
可以想象即將獲得戰役勝利的楚國一方聯軍是多麼的士氣高漲,他們結營在平原之上,軍隊並沒有進行分散,哪怕是身處平原,呂武將帶來的兩萬騎兵投入進去打的也會是消耗戰,不可能出現什麼馬踏聯營一擊而潰的場麵。
“於‘新鄭’交戰,範人處不勝則亡態勢,怎敢不舍生忘死?寡人需消耗敵軍銳氣,屆時自有破敵殲滅之機。”呂武說道。
解朔其實還是不那麼理解。
另外,解朔不理解也就對了。他們這一代人玩得就是堂堂正正,率兵交戰很大程度上依賴於軍隊本身的素質,不是看某個誰能夠計謀百出。
因為玩的是堂堂正正的交戰,強國會永遠是強國,弱國則是幾近沒有翻身的機會。所以了,取決的是必須玩堂堂正正交戰的規則被建立之前,哪個諸侯先吃了個滿嘴流油。
當然了,人口多和疆域大不一定就是強國,要不然最先發達起來的衛國不該是那副模樣。
要麼是像晉國先找到強軍的方向,不然就是像楚國怎麼耗都耗不死,走衛國那種得過且過並不愛惜自強的路線就是滅亡了。
劉明出發後的第二天,有楚國的使節來到“長葛”求見呂武了。
楚國的來人是屈蕩,他是楚國的“連尹”,說白了就是楚王熊招的侍衛頭子。
“拜見漢王。”屈蕩行禮問候,沒等呂武有所回應,徑直又說道:“範以不義滅鄭,幸有公孫僑留存。如今我王救鄭於倒懸,在‘宛’敗範,將一掃鄭土於塵夜,漢王何不共襄盛舉,滅範於今朝,得鄭伯之恩情?”
唉?
楚國滅掉了那麼多的國家,還能是用仁義的方式去滅亡的嗎?
這種大哥別說二哥的事,能夠那麼冠冕堂皇說出來,隻證明楚國不那麼在乎臉麵。
屈蕩見呂武沒有發怒,或許是覺得有戲,複道:“子產本為公孫,鄭不幸惜亡,方有繼位為君之日。其多次感歎鄭不幸,無有持國之德,我王或可吝惜之,邀漢王聯袂於予解脫?”
親,來呀,一塊把範國滅了,咱們再坐下來談一談怎麼瓜分地盤的事情。
來自荀國的荀家就在帳內,一聽就霍地站起來,罵道:“楚果為蠻夷也!”
屈蕩之前就看到了荀家,並且很清楚荀家是誰。他挨了罵,用嘲諷的臉色看了荀家一眼,再將視線轉到呂武身上,說道:“我雖蠻夷,仍有仁德之舉,荀自認禮儀之邦,敢問有所足以言道之舉?”
荀家突然來這麼一出,實際上已經是冒犯到了呂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