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一國之君就沒有小事。
畢竟,一國的首腦出了事,受到影響的不會隻是一個家庭,惡性事件將會讓全國陷入動蕩不安的狀態,乃至於是爆發戰亂使得生靈塗炭。
士匄事先邀請了中行吳和韓起,比較關鍵的是沒有通知呂武要到漢國拜訪,算是打了一次“突襲”了啊!
這種事情在一國之君身上很難看到,除了不附合邦交禮儀之外,還有點逼迫的意思。
大家都是一國之君,哪怕是有強國和弱國的區分,又有誰在身份上比誰低賤呢?搞邦交形式上的突然襲擊很不好,極容易使人輕看,再進一步再讓國家失去信譽度。
曆史上,秦國沒有收到相王邀請,自個兒跑到了相王現場,不止是秦君一人遭到了嘲笑,哪怕是秦君的目的達成,還是使整個秦國為天下所不恥了。
好家夥,士匄不止玩了一手“先斬後奏”,還帶上了荀國和韓國,到底是想逼迫,還是在展現自己的能量?
更有趣的是中行吳,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呂武的忠實夥伴,結果所謂的“忠實夥伴”是這樣做事的?
當然,那是站在漢國的立場去看待事情。
換作是站到了範國、荀國或韓國的立場又是另外幾個樣子。
首先,站在了範國的立場,他們會認為漢國是見死不救,堅定認為隻要能夠獲得漢國的支援,采取任何的做法都是沒有問題的。
荀國或許是會有些心情忐忑,決定跟隨範國一塊逼迫漢國,一定是給自己找到了理由。
韓國這邊更多是抱著跟隨蹚渾水的心態,認為“法不責眾”什麼的那一套,免得以後韓國需要漢國幫助,得到了範國或荀國相同的下場,也就是漢國見死不救。
那麼問題來了,各家早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國,無論做什麼都沒有“義務”那麼一說,講的該是一種等價交換吧?
即便是作為盟友,範國、荀國和韓國有起到對漢國的正麵作用嗎?別說幫漢國擋住了來犯之敵什麼的,他們各自的地理位置就在那裏,楚國、齊國等等諸侯國想擴張,還能采取不抵抗政策呀!
如果非要講什麼道理,不如直接提一個“唇亡齒寒”更有說服力,除此用其它理由或說法都是強人所難。
“此關修建之期六年,已然成型。”士匄在說的是函穀關。
他們在韓國的都城“新田”完成會合,一路向西並沒有遭到阻攔,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來到函穀關這邊。
說起來漢氏子姓也著實是牛逼,立國之前在幹些什麼沒多少人清楚,建國之後連續啟動了不少工程。
那些工程之中,修長渠無疑最大,再來就是築“長安”之城,修函穀之關了。
到後來,漢國更是多了一個修建入蜀棧道的工程。
數一數,再認一認,有哪個不是大工程啊?
這裏隻是說明一點,呂武之前的物資積累足夠多,再來就是漢國在管理和技術上方麵無比牛逼,要不然哪怕是有足夠的資源,沒有相關的知識也辦不到。
漢氏子姓的資源隻有大概五成是自己慢慢積累,其它則是一再出戰的掠奪,等於是天下諸侯以及原先的晉國貴族幫助呂武完成了積累的過程。
簡單的來說,光是滅掉一個魏氏,哪怕魏絳在事前極盡地進行了資產轉移,當時的陰氏還是狠狠地肥了一波,獲得的物質類戰利品相當於陰氏十年的生產。
“代我王問候諸位大王。”苦成毅在函穀關前攔住了進關的隊伍。
這個叫苦成毅的人,之前叫郤毅,他是三郤之一郤犨的兒子,郤氏滅亡之後得到呂武的庇護。
距離郤氏被滅已經是二十多年了,導致士匄和中行吳見到根本就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苦成毅是誰。
苦成毅看到諸王臉上的不悅,心態穩得很,複道:“我王已在趕來途中,請諸王在關隘外驛館等候。”
中行吳多少覺得苦成毅看著有點眼熟,遲疑了一下下,問道:“你何人也?”
也對,二十多年過去,苦成毅後麵一直能有多低調就有多低調,從不出現在什麼大場合,著實是該被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