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如此!”趙武很明白,心裏卻是感覺有些虛。
近幾年鄭國越來越令人看不懂,國內一再搞“烏龜殼”不提,每每出戰都帶著一種狠勁。
上一次新軍跟鄭軍約了一架,打出了一比一的戰損,暴露新軍戰鬥力堪憂的事實。
什麼!?
戰損達到一比一就說新軍戰鬥力不行???
這個是建立在晉國其餘軍團能用很少的損失打出漂亮戰績之上,側麵證明新軍是比中軍、上軍和下軍戰鬥力低下。
拿中軍為例,幾次跟鄭軍的較量,哪一次的戰損比低於一比五了?
趙武心裏虛,表現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
他下令部隊直接推進,達到一定的距離讓鼓手敲響衝鋒的信號,看著有晉國“卿”該有的霸氣。
在另一邊。
看著打得很不錯的下軍,中行吳卻很清楚己方部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楚軍的數量著實太多了,兩個“徹”約三萬人被打垮,混戰下來卻消耗了晉軍有效戰鬥人員太多的體力,後麵還有更多的楚軍脫離出去在嚴陣以待。
中行吳找到解朔,說道:“我軍‘後勁’不足,難以再行推進。”
發狠不是沒有代價,最為精銳的“徒”被消耗了一波,戰車部隊衝進去能夠回來的不足三百,箭矢的消耗量也著實是太大了一些。
戰事的發展沒有如中行吳期盼中迫使楚軍撤離戰場,接下來就該想一想怎麼見好就收了。
解朔問道:“我將如何?”
中行吳說道:“可使敵敗兵得退,我‘軍’列陣恐嚇楚令尹。”
退那肯定是不能轉身就跑,會暴露出下軍難以為繼的事實,哪怕已經不行了,還要擺出一副凶惡的模樣,有之前的凶狠打底子,或許能嚇得楚國令尹子囊不敢接戰。
解朔完全無法可說。
這一次中行吳拿荀氏和中行氏的部隊出來消耗,解氏的部隊不是沒參戰,問題是解氏參戰部隊的位置很占便宜。
既然中行吳已經拚過命?解朔哪敢拉胯呢!
所以是,之前解氏占了多大的便宜,輪到要撤退時就必須承擔斷後會產生的風險。
中行吳聽到側麵傳來的動靜扭頭看去,看到的是趙氏的部隊對出營正在列陣的鄭軍發起了衝鋒。
這裏是趙武不講武德了。
按照春秋規則,應該是等敵軍列好了陣型再開打,哪有趁敵軍在擺陣就發起攻擊的呢?
趙武也是下令衝鋒才意識到這一點,知道無論輸贏自己少不了受到非議。
下軍這邊自己的事情一大堆,甚至可以說到了很危險的時刻,中行吳會關注趙武那邊的發展,更多的精力則是放在下軍身上。
漸漸地,子囊看出晉軍有意讓己方的敗兵進行脫離,不是那麼確定晉軍是不是又要驅趕己方敗兵衝擊本陣,還是晉軍要見好就收。
“王上七日後便可抵達?”子囊問了一句。
這麼一句話已經能夠洞悉子囊的心態。他今天受到的驚嚇不小,有些失去方寸的同時,抱定主意采取最為妥當的選項,也就是沒有把握戰勝晉國的下軍和新軍,想著等己方主力到了再跟晉君一舉分勝負。
子囊又問道:“可有晉元戎消息?”
他們本來在攻打宋國的“商丘”,中間得知晉君姬周跑去齊國地界跟吳國搞會盟,猜測晉君姬周會來衛國的“朝歌”才臨時改變的軍事行動。
如果這一次楚國能將晉君姬周“剃光頭”的話?不但是狠狠地羞辱晉君姬周一次,還將致使晉國公族近一步衰弱,誘發晉國爆發內亂。
子囊看著暫時停下交戰的戰場,晉國下軍看上去依然陣型嚴謹,想道:“不對吧?晉國下軍看著狀態不錯,怎麼不繼續衝鋒?”
有封君提醒子囊,說是鄭國出營的軍隊被晉國新軍衝垮了。
本來猶豫要不要逼上去的子囊看向鄭軍那邊,看到鄭軍崩潰倒卷營寨,忍下了剛剛泛起的誘惑。
皇耳正在坡口大罵,心裏極度生氣給不管不顧,逆著敗兵的潮流,單車直逼趙武所在的位置。
一路之上,晉軍看得出皇耳身份不簡單,小兵兵下意識避讓,貴族考慮自己的身份不夠格沒上去嚐試俘虜,真給皇耳逼近到趙武身前二十米之內。
趙武早就發現有鄭國單車逼上來,心裏盼著己方的誰誰誰能將之攔下。
結果?特麼什麼情況啊!
一個個好像眼睛瞎了那樣,給逼近到二十米了???
趙武能看到對方滿臉怒氣,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心想:“我是衝上去,還是趕緊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