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戰勝霸主國啊!
哪怕僅僅是一場小勝,對於一個中等國家或小型國家也是天大的事情,能夠增強國民自尊心不說,提高國民自豪感肯定也是必然。
子耳很快放棄了那種想法。
晉國如果陷入整體衰弱,他們當然不應該放過那樣的機會。
關鍵在於晉國非但沒有衰弱的跡象,幾年間先後幹挺了兩個一流強國,招惹這麼一個霸主完全是夜裏挑燈籠到廁所——找屎啊!
“我軍陣前乃是晉新軍佐。”皇耳很是躍躍欲試。
晉國的新軍佐不就是趙武嘛!
趙武很年輕就成為晉國的“卿”了,好幾年也沒聽說幹成了什麼事業,前一段時間還差點被擼下卿位。
各個諸侯國已經摸清楚了晉國的套路,但凡在卿位坐不穩的晉“卿”一般都不咋地,不是缺乏軍事技能,便是家族內部不穩。
現在人們的觀念很直接,不管是沒有軍事技能,還是無法管理家族,認定這樣的人哪怕獲得高位也難以有什麼作為。
更通透一點的講,幹啥啥不成的人偏偏坐在高位,分明就是個等著別人去拿的經驗包啊!
“趙氏數代有德,必將萌蔭趙武,我不可輕率而為。”子耳很委婉地拒絕了。
神經病嘛。
打贏趙武這個弱雞對鄭國根本沒用,還可能招惹上呂武、士匄和中行吳。
換作魏琦或士匄還有點拚一把的價值,比如展現出鄭國還是有拉攏必要的。
為什麼打趙武會招惹上呂武、士匄和中行吳?因為趙氏與陰氏、範氏和荀氏都是姻親唄。
同等實力之下,姻親什麼的很虛。
弱者敢去挑釁強者,姻親的價值就會得到體現。
真的不要太現實。隨手能捏死的事,敢招惹很可能真的就被順手捏死了。這個就是為什麼某些人知道某個弱者有靠山會處處忍讓的原因,怕的不是那個弱者本人,是弱者身後的靠山。
皇耳不懂子耳的顧慮,強調道:“我三‘軍’,趙武不過一‘軍’有餘。且我聽聞趙武麾下來自晉公族。”
四萬打一萬五,為什麼不打?
晉國公族是個什麼戰鬥力,他們之前已經試探出來,完全有的打!
子耳幹脆就不理皇耳了,內心還一陣陣的鄙視。
果然呀,出身低就是沒見識,並且考慮事情不夠全麵。
那是隻跟趙武較量的事嗎?要權衡的是國與國之間的相處,沒那身板裝什麼逼,嫌挨的毒打不夠咯!
子耳讚同子駟的想法,同樣認為鄭國不能繼續那麼左右搖擺下去,楚國和晉國之間必須選一個牢牢抱住大腿。
沒有認定要抱住哪一根大腿之前,鄭國不能徹底惹毛晉國或是楚國,應該做的是適當展現自己的價值,千萬別瞎搶戲份。
皇耳並不知道鄭國一幫公族(高層)的想法,喋喋不休一再請求出戰。
楚軍那邊的前陣已經徹底亂了起來,能看到其餘的楚軍正在有序地向後退。
看到那一幕的皇耳更加想要出戰,說道:“楚軍敗矣?如我按兵不動,事後必遭楚國令尹責難!”
子耳一想也對啊。
楚軍打不過晉軍,鄭軍這邊沒有任何動靜,事後子囊是很有可能將戰敗責任推卸在鄭國身上的。
有楚人過來,來的還是一名封君,找到子耳就是一頓臭罵,威脅子耳要是再不有所行動,楚國或許對晉國無法怎麼樣,教訓鄭國是分分鍾的事情。
這個楚國的封君是熊氏羋姓,還真有資格逮住鄭國的司空子耳一頓罵。
子耳被罵得非常不爽。
明明是楚軍自己沒用,關鄭軍這邊屁事。
楚軍打不過晉軍,跑過將氣撒在鄭國司空子耳頭上,算是欺軟怕硬不?
子耳無奈之下看向皇耳,說道:“你驅本部出戰。”
用的是“驅”,說明子耳根本不相信皇耳帶一個“軍”能有什麼作為。
皇耳應命,大聲呼喚家臣,很快帶著本部出營了。
一直列陣沒動靜的趙氏軍隊這邊,趙武很期盼能夠跟鄭軍將“靜坐戰”保持下去,光是眼瞪眼也就足夠,沒必要非得拚個你死我活。
鄭軍那邊出現了戰鼓聲,也能看到轅門大開,戰車部隊先湧出來,隨後就是徒步的士兵。
齊溫說道:“主,鄭出兵一‘軍’。”
趙武當然看到了,深呼吸一口氣,說道:“皇耳,何人也?”
現在的諸侯國還有不少,晉國關注的也就那麼幾個。
鄭國比較出名的是公族的一些高官,其餘異姓難以得勢也就不被注意。
沒人能答上趙武的話。
齊溫說道:“下軍將酣戰正烈,我不可使側翼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