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呂武明明能預測到國君會搞事,還讓國君去下軍嗎?
答案隻有一個:呂武就是要讓國君搞事情。
很多時候就是不做不錯和越做越錯的局麵,哪能什麼都不做,光盼著誰誰誰出錯,有機會肯定是要挖坑的咯。
呂武還不夠狠,真的狠到一定份上,該做的事情是讓由公族武裝組成的新軍遭到覆滅。
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國君和公族都會恨死呂武,恨卻也隻是在心裏恨而已,他們一點針對呂武的行動都不敢做,怕的是呂武會直接發飆清算。
國君害怕新軍遭到慘痛損失,乃至於是發生新軍覆滅的事情,得知鄭國集結軍隊迎向新軍,用了手段逼迫中行吳與解朔,帶著下軍趕往支援。
“君上以自殺相逼,下軍將、下軍佐無計可施,唯有屈從。”呂武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
他們正在回去“新田”的路上。
大軍白天行軍,晚上駐營休息。
盡管已經前前後後在運回國內,軍中的繳獲數量依然十分龐大,再加上到處都有積雪,行軍的速度是每天二十裏左右,走了一個多月才進入衛國地界,還需要二十天左右才能踏入晉國的控製區。
士匄、魏琦和士魴聽到呂武的話有些傻眼。
國君竟然是用自殺來脅迫中行吳和解朔?也就難怪中行吳和解朔無計可施了。
事情有到那份上嗎?國君玩得太大了啊!
士匄搖頭苦笑道:“史官應當如何記載?”
一些身份地位夠高的人物,他們身邊必然會有史官跟隨。
成為元戎之後的呂武也有史官伴隨左右的待遇,負責記錄呂武對每一項國策的製定與頒布、實施。
史官記錄了什麼,對呂武有什麼評價,屬於曆史的一部分,作為當事人的呂武沒有權利和資格觀看。
呂武有過問過史官的底細,卻隻得到一個重黎氏的答案。
重黎氏是什麼?來自一個叫“重黎”的地方嗎?並不是的。
所謂的重黎氏非常古老,以上古的解釋與認知,“重”是天官,負責觀星象、定曆法;“黎”則是地官,負責執掌農事。
按照職權的劃分,重黎氏一開始的責任是分司天地,後麵慢慢演變成為了記載曆史,也就成了“史官家族”了。
古代有姓氏的都是貴族,重黎氏當然也是貴族的一員。而重黎氏是史官家族沒錯,卻又不是沒有其他史官家族了。
隻能說,重黎氏是史官家族的“鼻祖”,也就是一個行業的發起者。
後麵這個“重黎氏”失去封地成為司馬氏,西漢的司馬遷就是其中的一員,比較出名的還有司馬懿與司馬光,後兩者嘛……嘖嘖!一個的八個兒子開啟“五胡亂華”,另一個混在儒教當曆史小說家。
但凡是有點曆史常識,會知道由重黎氏後代來跟隨記載曆史多麼重要,呂武都不知道該該感到榮幸還是覺得哭笑不得了。
呂武還不能觀看史官是怎麼記載的自己,哪怕他學李大帝,說想看的理由是“有過改之,無過勉之”,偏偏那位史官比唐時的業餘選手有職業道德多了,根本就不給呂武看,再逼就要自殺換個人來了。
逼死史官這種會遺臭萬年的事情,呂武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不得考慮一下得失?權衡下來的答案是沒有必要。
目標明確之下,該怎麼幹就怎麼幹,功過後人評價也就是了。
當然了,應當有的顧慮不能少,注定要當壞人也該做一個有意義的壞人。
這個就是史官對身份地位達到一定程度的人,一種無形的製約,比什麼“天人感應”要靠譜多了。
因為有史官在,包括呂武在內的一眾“卿”說話顯得很小心翼翼,對某個話題淺嚐即可之後,不講太多的閑話,話題轉到國家大事上麵來。
其實也沒有太多能討論的地方,無非就是齊國的相關後續,明年需要應對的一些事務。
能夠確認的就是,明年晉國需要召喚眾小弟到“虎牢”會盟。
鄭國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攻打蔡國成功地惹上了楚國不說,還有膽子找晉國的新軍約架。
等晉國的國君脅迫下軍前往支援新軍,鄭軍很幹脆地撇著腳丫子跑路。
事情的經過是,晉國的新軍去鄭國勢力範圍逛遊,也就是進行實際的挑釁。
鄭國做出了一個主權國家該有的反應,單純就是因為晉國太強大,強者遭到冒犯需要挽回麵子,哪怕鄭國的反應得當,得出的結論隻會是鄭國錯了。
說白了就是,想打還能沒有理由?拿出一包洗衣粉當借口,想揍就能揍了。
過程中還有一幫小弟站在旁邊大喊:老大威武霸氣!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沒辦法的事情,拳頭大就是有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