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戎是一個多職位的總稱,細分了是元帥、執政、中軍將和正卿大夫。
更深度的解讀,元帥能有名有份地征調全國的兵力,製定和策劃對外進行戰爭,並擁有全國軍隊的指揮權;執政則是有權規劃、製定、調用國有產業、資產,還能對眾貴族下達某種指標,也就是所謂的總理大臣;中軍將的職位注定還有一支直屬軍團,不過這個跟家族職權其實重複了,強調的是納賦額度分配;正卿大夫是爵位。
如果是在正式的場合,介紹呂武的前綴會非常長,除了國家的公職之外,還需要將擁有的封地帶上,例如陰地、呂地、楊地……等等之主的一大串。
若是在過分講究逼格的西方,信不信見麵光是互相進行介紹,念呂武的前綴就要花上個一兩分鍾?
因為製度和習俗的製約,姓隻有周天子那邊能在特別的場合加在前綴之上,其餘的人其實是沒資格在某些場合用的。
所以了,史書對春秋曆史人物的記載,對於各個諸侯國的國君姓什麼會進行記載,正式的場合則不會去強調。
最簡單的一個比方,史官在記錄今年(公元前564年)的戰爭,方式會是:晉於秋討齊,分兵四路進擊;晉正卿武敗齊環於‘臨淄’,齊喪師,環敗奔複返。
那個“齊環”說的就是齊君呂環。
而這位老頑童進去宮城之後就沒有消息傳出來,倒是之前躲進去的公子光重新活躍了起來。
沒有疑問的是齊國敗了,哪怕是統率齊國主力的崔杼還沒有消息傳來,其餘各處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僅是都城“臨淄”被占領就算齊國敗了。
這種戰敗不是簡單的多少軍隊被殲滅,又或是哪些產業鏈遭到破壞,是一種政治上的失敗。
歐羅巴的很多戰爭,一旦首都遭到占領,哪怕該國還有大片的疆域沒有淪陷,簡單因為全國的絕大多數物資和重工業全部集中在首都,他們就再也無法將戰爭打下去,隻能承認戰爭已經失敗。其實這個也是政治失敗的一部分,稍微有差別的地方在於是真心沒能力繼續打下去。
“君上私調下軍南下,元戎不可聽之任之。”士匄不是在對呂武施加壓力,規則就是那麼一回事。
晉國的國君當然有權下達命令,沒有得到元戎認可並在文書上蓋印,缺少了這一道程序的現實下,國君的命令屬於可聽可不聽,認真追究起來還是“矯詔”的一種。
製度和禮儀規範是用來幹麼的?其實就是用來製約上位者,沒有被破壞幹淨之前對誰都一樣。
其餘諸侯的執政權利沒有那麼大,國君能隨時隨地又合情合理地發布命令。晉國跟其餘諸侯國不一樣,元戎與國君的權利實際上是對半開,算是誰都缺不了誰,要不命令是真的也會變成假的。
士匄補了一句,說道:“中行吳、解朔無能!”
不,其實應該說他倆沒有下決心或膽子不夠大,沒跟國君扛到底。
當然也要視新軍的實際情況來論。
如果新軍的情況真的很危急,中行吳和解朔聽從國君的命令算是事急從權,屬於救了新軍沒功勞,破壞呂武製定攻齊戰略則是有罪。
怎麼處理中行吳和解朔,要看的是事後國君與呂武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