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饑渴的是解朔和祁奚,他們中的一個需要饑不擇食地加強家族力量,好有足夠的實力承認為“卿”的責任和義務;另一個則是並不想永遠待在公族陣營,想要成為一種真正的獨立自主。
呂武選擇的是彰顯仁德,何不加強自己的信用?
他的信用值一直挺不錯,不能在選擇答應庇護智氏之後給破了“功”,又能借這一件事情來展示自己對局麵的控製。
有一個很明顯的前車之鑒擺著,智瑩擔任元戎時太過於貪婪,光榮退休之後沒人覺得欠智瑩什麼情份,看看智氏現在落得個什麼下場唄。
最為重要的是,收小弟要像模像樣,不能收了小弟再將小弟抬上桌。
那樣幹,誰還敢當呂武的小弟?
正確的打開方式是,作為老大要保證小弟的生存,該保留或爭取的利益也不能無視。
當然,一切都需要一個界線,要不到底誰才是老大,搞成收了一幫大爺了。
呂武會在其它地方補償魏氏,不至於兩家因為對智氏的處理意見不同而生齷齪。
解氏和祁氏?呂武倒是會補償解氏,對祁氏的訴求則會無視。
陰氏拿了“瓜衍”、“銅鞮”、“斷道”、“曲梁①(目前有三個叫曲梁的地方)”和“黎①”,其餘的地盤則是進行了分配。
看看上麵那些地方都是在哪,能看出呂武將祁氏給搞得“孤懸於外”了,並且控製住了北進的通道。
範氏很是獅子大開口,直接要了“五氏”和“曲梁②”、“壺口”,一下子讓呂武發現範氏對東麵很有想法。
魏氏則是要了位於“新田”邊上的“周陽”。
其餘各家也是有所得。
總的來說,但凡有實力來參與這一場瓜分盛宴的家族,他們對呂武的分配非常滿意。
不滿意?那一定是那些家族實力不夠,又或者實力不差,然而反對並沒有什麼鳥用。
別看陰氏獲得四塊地盤好像挺多,將“邑”和“邦”給計算進去,也就是實際的控製麵積其實並不大。
呂武要的是完成戰略意圖,不是以占多少地為目標。
在這一場瓜分盛宴中,一樣是“卿”的祁奚獲得最少,另一個同樣是“卿”的趙武則顆粒無收。
話說,趙武能保住卿位就不錯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呂武沒給祁氏分配太多則是故意的。
另外,呂武要求韓氏讓出“梁”與“耿”,其中“耿”歸於陰氏,“梁”則是交給了魏氏。
“梁”在大河西岸,“耿”則是在大河東岸,明白通透了就是要讓韓氏的手縮回去,加強陰氏和魏氏對西邊的控製,同時也是換取陰氏和魏氏庇護韓氏。
韓起對此沒有任何的異議,甚至因為陰氏和魏氏要地盤的行為感到心安。
想讓別人幹點什麼,不給好處怎麼行?會搞得自家心中犯虛,覺得隻是得到對方口頭的保證,真的出事對方未必會真的出力庇護。
拿了“保護費”就不一樣了。收到好處又不進行庇護,信用會破產的!
這一次不獨卿位家族吃得滿嘴油,呂武對實力強大的中等家族也進行了照顧,人設方麵近一步得到了增強。
其結果是,呂武決定討伐齊國,一下讓國君先前打算召集各個諸侯國南下會盟的事情遭到擱置。
眾“卿”認為這是他們在國君表現強勢之後,取得的第一個勝利,其餘的中小貴族也看到了元戎該有的樣子。
什麼樣子?不就是當元戎就該壓製國君嘛!
呂武壓製國君的手段並不粗暴,決定擱置南下會盟前,有進宮跟國君講道理。
晉國不能坐視齊國吞並萊國,一旦齊國做大做強,難受的不光是與齊國有交界的各個諸侯國,說不得晉國會因為齊國一再搞幺蛾子弄得個疲於奔命的下場。
真的那樣,晉國剛按下了西邊秦國這個“葫蘆”,結果是東麵的齊國抬起“瓢”,局麵不但沒有得到改善,甚至會變得更糟糕。
國君樂意還是不樂意,隻要他保持頭腦清醒就必須明白呂武說得對。
道理講不通?那就要動粗了哦!
“今歲秋收罷了,出兵東進。”呂武再一次主持會議,先看一眼國君,再環視與會眾人,說道:“四‘軍’齊出,過境‘長狄’而擊齊。”
這個“長狄”是部落聯盟,算一個不是國家的國家,亦稱作“長翟”,國君是漆姓(盟主之類)。
“長狄”位於晉國東北部,諸夏的齊、魯、宋、衛與之比鄰。他們的活動範圍非常大,有時候還會進入“鮮虞”放牧。
呂武非常溫和地問道:“何人有異議?”
國君沉默。
其餘的“卿”與眾貴族站起來,齊齊行禮,異口同聲道:“唯元戎之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