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俺們的全體意誌,大佬就別再掙紮了。
真的要掙紮,請大佬用力輕一點,免得造成不可預估之後事。
國君不甘地說道:“陰卿早先告知,願予寡人共謀大業。”
呂武行禮,再無比認真地答道:“此,便是與君上共謀大業。”
已經去世的中行偃無法獲得眾多卿位家族的支持,又沒辦法將中小貴族團結起來,晉國不具備跟楚國爭霸的條件。
現在,呂武已經獲得了範氏和魏氏的支持,還用庇護荀氏(中行氏)、智氏和趙氏的名份成功獲得三家的內部話語權,更是有忠心小跟班解氏。
哪怕“常務卿大夫”裏麵有祁奚這麼一粒老鼠屎,一點都不會妨礙眾卿位家族的大團結局麵。
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勢元戎即將登場,國中那些中小貴族敢蹦躂是在找死,老老實實聽話保平安,懂得撲上來抱大腿才能獲得好處。
那樣一搞,國君可能會非常不爽,以元戎為首的貴族集體會讓國君學會怎麼在苦中強顏歡笑的作樂。
國君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掙紮一下,說道:“韓氏於國有功……”
有嗎?
韓簡和韓子輿這韓氏的第一代人和第二代人或許是對晉國有功勞,關鍵是多遠之前的事,也沒有人感念韓氏的功勞。
到了韓厥之後,韓氏玩起了“龜息大法”,搞的是不得罪人,不參與任何爭鬥,結果在國家大事上也沒什麼貢獻。
事實情況就是那樣,一個不想跟任何人玩的人,誰還願意帶他玩了?能表現得中規中矩就不錯,想立大功是在夢中。
國君現在提韓氏,是怕韓氏死得不夠快,不夠慘啊!
呂武給出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說道:“韓氏或可再任卿位,需有大功在身。”
大佬,關於到底是誰刺殺中行偃和智瑩還沒有找到凶手。
刺客使用了很高的射箭技術呐。
大佬就不動動腦子的嗎?
一旦無法找到凶手,到時候韓氏不是凶手,超大概率也會變成凶手的。
在這種氛圍之下,將韓氏推上卿位,是怕後麵的事情不夠大咯?
身為大佬,怎麼能連這種基礎的政治智慧都沒有呢???
不會真的那麼幼稚吧!
國君不笨,相反非常聰明,看到卿位名單上沒有韓氏,哪怕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有個時間緩衝也該琢磨出韓氏據有當背鍋俠的資質了。
“卿與寡人共謀大業?”國君臉上有著明顯的苦澀。
說好的一塊玩耍,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竟然背叛了革命!
呂武再一次無比認真地說道:“臣與君上相識於微末,相知甚深。當今情勢,元戎非我舍誰?君上怎可心生疑慮!”
躺下吧,有尊嚴的投降不好嗎?
國君收斂起苦澀,頷首說道:“寡人並無疑慮。此後,你我君臣相扶相持,共保諸夏文明得以延續。”
呂武適當地露出興奮的表情,鏗鏘有力地說道:“臣定當竭盡所能!”
國君看著呂武離去的背影,臉色上有著很明顯的陰霾,心想:“寡人絕不相信士匄願意長久甘於人後。”
那是自然。
範氏現在隻是想避免樹大招風,時機成熟哪可能不向元戎寶座發起衝擊。
呂武的背影最終消失不見了。
空蕩蕩的殿內剩下國君與一名寺人。
“如此也罷。”國君覺得自己應該換一種思維,想道:“寡人很早之前就有過思考。陰武能夠團結眾人,確實是與楚爭霸的元戎不二人選。”
現在不躺下不行啊!
不自己躺下,也許就要被幹躺了。
國君知道晉國是自己家的,暫時硬不起來,繼續走苟的路線就是。
“寡人又不是沒蟄伏過!”國君自我安慰。
而呂武出了宮城回到自家的宅院。
早在等候的士匄、魏琦、士魴、中行吳、解朔、趙武,乃至於是祁奚,一致看向了進屋的呂武,眼眸裏有著各種各樣的情緒。
眾人站起來行禮問候。
呂武平和地回禮。
開口問話的卻是祁奚,問道:“君上可允陰子為元戎?”
呂武先看了一眼祁奚,再環顧眾人一圈,說道:“範氏謙讓予我必成千古美談,眾位可願與我一同留美名於青史?”
還能是哪樣呢?就是事情成了唄。
士匄有些愣神,想道:“千古美談?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啊!”
那一刻,屋內眾人臉上都泛起笑意,齊聲說道:“恭賀元戎,願與元戎共創霸業!”
呂武矜持地說道:“未有正式任命,豈敢以元戎自居。”
這矯情的勁頭,好虛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