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這位老大爺想要搞啥???
已經是退休老幹部,退休的名義還有點那麼什麼,以往的名聲也不好,裝大蔥不合適呀。
有些人做任何事情都有意圖,不會平白無故去做什麼或講什麼。
還是沒人搭理智瑩,以至於場麵一時間很尷尬。
智瑩臉上看不到任何尷尬。
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別人咯。
智瑩看向了士魴,視線被士魴躲開。
士魴那一刻想的是:“老大爺,退休了就要認,不要胡亂搞事。”
智瑩看向了魏琦,視線再一次被避開,沒有形成對視。
都已經這樣了,智瑩是不是該有點逼數,消停下來?
智瑩偏不,看向呂武的同時,說道:“陰武為何不來拜訪老夫?”
指名了,再不搭理就不合適。
之前,呂武已經跟智瑩確認過眼神,很清楚智瑩就是帶著某種使命出現在“新田”的。
智瑩是覺得呂武好欺負,給欺負上門了嗎?
沒那意思,純粹就是邀請合作一把。
呂武笑嗬嗬地說道:“自然要前往拜訪智伯,奈何諸事纏身。”
老大爺,你想搞事,別拉上俺啊。
有趙氏的人招呼,該進行一係列的致意與答禮了。
其實呂武能大概猜出智瑩想幹什麼,無非就是來當和事佬而已。
當然,那隻是一種猜測。
目前擔任元戎的是中行偃,沒有強硬的底氣為前提,國君怎麼可能讓中行偃下台,換上一個強硬得起來的元戎不是自找罪受嗎?
範氏的士匄表現得太過於年輕氣盛,誰都很難百分百把握猜準士匄的下一步會幹什麼。
然後,中行偃和士匄的關係變得有些惡劣,一旦士匄和中行偃扛上,等於範氏與荀氏、中行氏扛上,到時候智氏和程氏必然會被拉下水。
“若我所料不差,陰氏與魏琦必尋機推範氏上台。士匄為元戎,範氏乃是國中最強,烈火烹油無外如是。”智瑩心想。
這一套在晉國發生過不少次了。曾經的趙氏、先氏、狐氏、荀氏、郤氏、欒氏,基本上都是被這麼坑過的。有些家族被一坑直接沒了,少數懂得迂回轉進或激流通退得以自保。
葬禮結束,智瑩親自邀請呂武、魏琦、士魴一聚。
受到邀請的人沒一個想去,智瑩卻是玩了話術,邀請某某誰時就說會再邀請誰,這個誰以為那個誰會到場不好不去。
智瑩先搞定了一個,後麵的人也就更好搞定了。
六天之後,到了聚會的時間,眾人相聚到智氏在“新田”的宅院。
老智家是一個很古老的家族,有著一套嚴格的待客規矩,才不會在迎接客人的時候犯錯誤。
智瑩刻意搞出了一種比較放鬆的氛圍,選了空曠的待客場所,甚至還有樂師在場奏樂。
不是什麼“樂團”,奏樂的是師曠這位盲人樂師。他近十來年非常活躍,不斷去陰氏那邊找存在感,後來成了趙武的老師,慢慢變成國君“幕僚”或“顧問”的角色。
呂武過來看到師曠在場,哪裏看不出智瑩和國君勾搭到一塊去了?
魏琦和士魴肯定也能看出那一點,他們跟呂武一樣沒做任何表示。
擔任元戎時期的智瑩壓製國君,他們怎麼會攪和到一塊去?大人的世界裏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稀奇,上一刻還是生死大仇,下一秒也許就把臂(zhǎn)言歡了。
尤其是對正治人物來講,仇恨是個什麼玩意?有需要連殺父仇人都能變成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平和的琴聲由師曠來奏響。
智瑩沒有一開始就點出主題,以這個聊幾句,對那個攀談幾句,講的都是作為同僚時的一些趣事。
有些事情在時過境遷之後再提起,其實一點有趣都不存在,不提也就罷了,提起來更像是在進行某種嘲諷。
比如,智瑩剛才與呂武閑聊,聊到了呂武在智瑩麾下納賦的一些事情。
當時的呂武不過是一名“旅帥”,智瑩則是下軍佐。談到的事情是智瑩刻意讓呂武立了什麼功勞之類。
有那麼回事嗎?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