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龍聽到薛炳南那平靜的語氣心中便是一沉。
薛炳南表現得越是沉著冷靜,他心中的憤怒也就越強烈。
此刻,薛炳南說話的語氣是那麼平靜,好似火山爆發前的那種死寂一般,令人心中瘮的慌。
吳桂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好的,小薛啊,你盡管帶人過來吧,辦公室我會派人為你們準備好的。”
薛炳南點點頭,掛斷電話,嘴角上的冷笑卻越發濃烈。
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什麼去了?我之前不過是按照正常流程把省交通廳紀檢監察室主任的工作做好,為什麼到處掣肘,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支持我?甚至落井下石,在我被冤枉之後還立刻開除我?
薛炳南心中有怒氣,但是真正到了工作的時候,卻並沒有把這種情緒帶進來,當他帶著成濟宇、陶亞明、畢建秋三人正式入駐省交通廳的時候,他的臉上始終帶著燦爛的微笑,不管看到誰臉上都是慢慢的微笑,包括見到馬正興的時候,臉上依然滿滿的笑容,握手寒暄時說話的語氣那叫一個親切和善,簡直就像是在和老朋友交談一般。
隻不過薛炳南的這種表現看在馬正興、杜鶴鳴等人的眼中,卻感受到了一股股深深的寒意。
薛炳南成熟了!比之剛剛到達省交通廳上任的那會兒成熟太多了。那個時候,薛炳南敢直接去馬正興的辦公室內要去找上級領導進行警示談話,而現在呢,他對誰都是滿臉的笑容,讓人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敵意。
但是,卻沒有人敢忽略他們的身份——省紀委專項巡視小組的常務副組長。這次對省交通廳的巡視工作將會由薛炳南親自來負責。誰也不會忘記之前薛炳南在省交通廳的艱難處境,沒有人相信薛炳南不會把那些遭遇記在心中。
上任之後的第一天,薛炳南直接讓手下打電話把成俊傑給喊了過來。
成俊傑看到薛炳南帶著三名手下在辦公室內目光灼灼盯著他的時候,腿有些發軟。
薛炳南的辦公室已經被擺成了審訊室的模樣,成俊傑的麵前是一張寬大的辦公桌,靠近他這一麵,是一個沒有靠背的凳子,而辦公桌後麵,薛炳南坐在一把帶靠背的椅子上麵,正在雙眼充滿寒氣的盯著成俊傑。
辦公桌上,擺放著錄音筆、筆記本,在薛炳南的身後,則架設著一台攝像機,正對著成俊傑的方向。
這是標準的訊問架勢。
成俊傑心中惶恐的坐下,目光閃爍,惴惴不安。
薛炳南直接打開麵前的筆記本電腦,從裏麵調出了那天抓賭時候自己胸前扣子微型攝像機所拍攝的視頻,給成俊傑播放了一遍,然後冷冷的問道:“成俊傑,我相信,對於那天咱們抓賭的事情,你應該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吧?”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做。”成俊傑說話有些結巴。
“你認為你這樣說我會信嗎?這段視頻已經非常清楚的記錄了我們抓賭以及被聯防隊員圍毆的全部過程,隻要不是傻子就看得出來,你們三人明顯是做局想要陷害我啊,成俊傑,今天是你最後一個為自己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因為過一會兒,我們會逐一訊問張誌鬆和何超雲,你們誰最先交代了這裏麵的事情,誰就能夠最先獲得寬大處理的機會,我相信,你們接到的命令和指示都是一樣的,你不說,自然會有人說的,如果別人都說了你卻不說,那麼我可以肯定,你們三人雖然接到的是同樣的指示,但是將來判刑的時候,你肯定會比其他說了的判刑要重的多。
當然了,你也可以賭其他人什麼都不說,最好是你們三人誰都不說,甚至我斷定你們之前都已經串通好了,什麼都不說,但是,恕我直言,你對張誌鬆和何超雲的性格一點都不了解嗎?他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你認為,在我們紀委的攻勢之下,他們能夠堅持得住嗎?”
說道這裏,薛炳南輕輕用手指指了指電腦,意思非常明顯了,證據確鑿啊,你們還能如何抵賴?
成俊傑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如果自己什麼都不說,他真的不敢保證後麵將會被訊問的其他兩人什麼都不說,一旦他們說了,自己沒有說那麼自己很有可能會成為結局最悲慘的一個。
但是如果他們沒有說,自己說了呢?自己會不會成為犧牲的對象?
一時之間,成俊傑難以抉擇。
這時,薛炳南突然說道:“成俊傑,你現在還有五分鍾的考慮時間,如果5分鍾後你沒有任何表示,那麼我隻能把你送回到省紀委去了,到時候,會有精通心理攻勢和對紀委工作十分熟悉的老人對你進行詢問,同時,會有人對你的財產和其他各項事務展開詳細的調查,如果你沒有任何問題,那麼我自然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隻要你稍微有一點問題,都會被我們找到,結合你們三人聯合起來陷害我的事實,不管你如何狡辯,不管你說還是不說,在確鑿的證據麵前,恐怕你都難以逃脫法律的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