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有人叫她也沒理,出了包廂後直接去了停車場,準備驅車回家。

許星空家住在老城區,建築低矮破舊,路也狹窄。她雖然有駕照,但平時出行都是司機,倒沒怎麼開過車,車技十分一般。

一海閣在新城區,按照導航的測算,距離她家有11公裏的路程。這11公裏,許星空開得小心翼翼。最後,好歹到了離家不遠的一個小路口。許星空停了車,安安靜靜地等紅燈。

老城區生活氣息很濃,路邊都是大樹,還有各種灌木叢。夏季蟲鳴喧囂,昏黃的路燈下,這麼晚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天上不見星影,報道說這兩天有雨,現下應該是陰了起來,所以才會這麼悶熱。

這個紅燈時間挺長,許星空盯著紅燈,腦海裏想起了今天聽到的話。

陳婉婉說男人都口味重,許明怡說她太保守,甚至在得知王舜生出軌時,王舜生也說她在床上還像兩人結婚那一夜時那麼拘謹不開放……

怎麼樣才不保守?學王舜生的小三找個男人一夜情嗎?

老太太還說她二婚女人是根草,就算找一夜情,也不會有男人要。

許星空涼涼得一笑。

這時,紅燈變綠燈,許星空踩下油門往前開。這個小路口有些坡度,車是手動擋,她現在還把握抬離合的時間,在上坡路啟動時有時候車會憋死。

在踩油門時,許星空看了一眼身後,有一輛車開著燈。她穩住心神,踩下油門,車子一個趔趄憋死,她沒來得及踩刹車,車子一個趔趄,車尾撞在了後麵那輛車上。

“該死。”許星空慌張地說了一句,她刹車後趕緊開門下車,看到後麵波爾多紅的瑪莎拉蒂,心裏更加慌亂了。

車子很貴,她是全責,要賠錢。

許星空腦中轟鳴一片,瑪莎拉蒂車主沒有下車的意思,她走到後方,敲了敲駕駛座前的車窗玻璃。中指扣到玻璃上,發出的聲音,比這空氣都要沉悶。

“您好。”許星空提著心,聲音不太穩,等待的時候,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她並未等太久,瑪莎拉蒂車窗下落,露出了一個男人的側臉。

車上的男人並未回頭,他神態慵懶地靠著座位,眉頭微皺,淺褐色的眸子隻側看了過來。細碎的樹影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青黑的樹影和冷白的皮膚在他輪廓精致的臉上切割開了一條分界線。

“我……我撞了您的車,您下來看看,需要我怎麼賠償一下?我不知道撞成這樣,需要多少修理費……”

許星空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心裏完全沒底。

她話音一落,車上男人的眉梢一挑,將頭回了過來。

許星空的瞳孔微微放大了。

她知道自己見識淺薄,但長得好看的男人,她在電視上也看了許多。而那許多個明星,竟沒有一個比得上她麵前這個來的驚豔。

在車內的時候,她沒有看清,男人回過頭時,許星空才看清楚男人的發色,是當今流行的奶奶灰。冷白的發色,在燈光下,襯得男人的五官愈發精致。

他的膚色是透明的那種白,一雙桃花眼眼梢上挑,高挺的鼻梁在一側打了一半的剪影,雙唇微微抿起,沒被樹影覆蓋的下唇,薄而飽滿。他淺褐色的雙眸上下一動,似在打量許星空。

車下的女人膚色粉白,氣質淡雅嫻靜,身著一襲紅裙,密不透風地包裹著她的身體,隻露出了一張柔和俏麗的臉蛋,頭發簡單地紮在腦後,鬢角的碎發被汗水粘在了臉頰邊,倒給她添了些風情。

她微垂著頭,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麼,白色的高跟鞋鞋尖小巧秀氣,微微動了動,似乎有些怕。

男人沒說話,他將手搭在方向盤上,食指微曲,指腹對著方向盤輕輕一敲。

許星空睫毛一顫,抬頭看他,而這一看,卻看到了他唇角的笑。他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清冷的壓迫感,但他這樣笑著,又讓他籠上一層雅痞的感覺,更讓許星空心裏沒底。

“我不要錢。”懷荊眸色淡淡地說。

許星空眼神動了動,她有些不明白,問道:“那要什麼?”

男人一笑,他身體前傾,高大身材帶著壓迫感讓許星空身體略微後撤。他將手臂搭在了車窗上,食指指腹輕敲了一下車門。細微的聲音,讓許星空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手指上。

真是隻好看的手,手指骨節分明,手背筋絡凸起,修長白皙。

“要人。”

他的手離了車門,輕笑著捏住了許星空的下巴。許星空僵在原地,下巴上的指尖冰涼,男人笑得張揚輕佻。

懷荊說:“要你。”

語閉,懷荊鬆了手,兀自笑了起來。他不過是看她老實,想調戲一下,正待說話,麵前的女人突然抬起了頭。

女人一雙琥珀色的貓眼生得格外漂亮,她眼神中帶著強撐得鎮定,說話時聲音都在發抖。

“好。”許星空說。

這下,懷荊的雙眸漸漸睜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