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凝滯的呼吸(1 / 3)

對於森鷗外的這個存在, 除開資料上的了解的那些,中也並不覺得自己,對現實存在的這個未來的港口黑手黨首領, 有著什麼細節上的了解。

至於性格方麵, 重力使也隻是從一直被他暗地裏叫做[混賬首領]的某人那裏,偶爾聽說到一兩句。

[變態蘿莉控]、[五米內扔飛鏢都能脫離靶子]、[庸醫]……諸如此類的貶低話語可以說是數不勝數。

但是奇妙的是, 中也卻沒有在那個混賬首領的語氣中聽出什麼純粹厭惡的感覺,時不時把森鷗外拖出來罵一遍的做法,反而更像是某種太宰式獨有的懷念。

至少中也覺得,在遺體告別儀式上,那個混賬首領望著躺在百合花裏的森鷗外時,雖然臉上仍舊是讓人無法看清情緒的麵無表情, 但卻像是被抽走了什麼。

中也隻記得從那時開始,那個混賬首領就很少再笑了,就算是極少的笑了出來, 眼神裏卻仿佛永遠的凝結著寒冰。

關於森鷗外的死, 當時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太宰治,不因為別的, 隻是因為森鷗外的死狀, 明顯是隻有能讓這位警惕心極強的首領, 完全放鬆警惕的人才能做到的暗殺。

被慣常打掃辦公室的女傭發現時, 已然死去的森鷗外正倒在地麵上,流出傷口的鮮血已經半凝固了, 手工地毯上濺滿了紅白之物。

那個後腦勺上的傷口中也近距離的觀察過,隻有在槍口極為貼近的情況下,才會造成那樣螺旋力不足的創口。

而當時眾所周知,能讓森鷗外接近到這種程度的人, 隻有他已經幾乎明示為繼承者、同時也是他學生的太宰治。

但讓中也不解的是——假如真的是他那個混賬首領幹掉的森鷗外,在森鷗外都幾乎明示太宰治是繼承者,並證明了太宰治在謀略上能折服港口黑手黨的所有人的情況下,隻要不出意外,坐上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之位是遲早的事,又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的幹掉自己的老師?

有人說[太宰治對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寶座早已垂涎不已],也有人說[太宰治和森鷗外之間,在暗殺初代首領時產生了

間隙],甚至還有人說[森鷗外對容貌殊麗的太宰治,做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這才引起了對方的反抗]。

但中也知道,以上這些全是屁話。

‘那個把命都不放在眼裏的混賬,會垂涎港口黑手黨首領的位置?暗殺初代首領這種幾乎人盡皆知的事,又有什麼值得產生間隙的資格?’

而最後的那句謠言更是無稽之談,中也並不認為有哪個家夥,能在太宰治這個存在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迫他做任何事。

記憶中,森鷗外的死在中也這裏始終是一個謎題。

即便其他人在無聲的震懾之下,選擇性的將這件事遺忘、或者幹脆當做沒發生過的同時,又統一的將太宰治這個存在,在印象中固定為[謀殺師長的凶手]。

但中也仍然不準備在沒有得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給自己效忠的那個混賬首領,無端的冠上罪名。

正因如此,在作為首領的太宰治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的情況下,重力使也沒有貿然的詢問,隻是想著等到他願意將這件事披露出來的時候,在一旁開上一瓶紅酒,安靜的聽下去就足夠了。

隻是中也沒想到,最後等到的隻是一個空白的信封,以及那個混賬首領的死訊。

從高樓墜下的軀體淒慘得讓人不忍直視,血肉模糊的狀況,竟然達到了光憑肉眼根本無法分辨是誰的地步,直到通過dna檢測的技術,才得出那真是太宰治——那個混賬首領本人的屍體。

[你總有一天要死在我的手上。]——中也曾經對混賬首領這樣不止一次的說過。

[除了被我殺死之外,你必須放棄其他的死亡選項。]——是這句話隱藏的意義,中也並不認為那個混賬首領聽不出來。

但一每次,中也都沒有得到答複,給予了他的隻有無形之中轉移的話題,和一片沉默。

‘和太宰這個混賬小鬼開玩笑的時候,關於這類話題幾乎不會提及,但在見到森鷗外這個港口黑手黨的二代目首領之後,過去那些,事到如今也不太想隨意觸碰的回憶,卻不由自主的從腦海裏翻湧出來了啊……’

‘是來到了橫濱、來到了

擂缽街的緣故嗎?還是某種程度上,感覺到那個並不想要的未來,似乎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步步緊逼?’

餘光擦過港口黑手黨聳立的高樓,中也壓下回憶中的五味雜陳,將視線重新放到了向他提出[希望能觀察一下病人狀況]的森鷗外。

對於這個在他回憶中,還算稱職的未來港口黑手黨首領,中也下意識的不想對他有什麼失禮的舉動。

‘畢竟再怎麼說,森鷗外都是那個混賬首領的老師——就算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執著於這件事。’

呼出一口氣,重力使對一旁等待著答案的前軍醫說道:

“隻是看看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但前提是——隻能看看。”

前軍醫仍然是那副一旦掛在臉上,就仿佛永遠不會變的微笑表情。

“還真是戒備森嚴呢,中也君總是站在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到敵人的位置上,難道車裏的是需要時刻警惕暗殺的某位大人物?”

森鷗外的這些話,讓中也不由得想到,現在仍舊將太宰當做宿體的[此世之惡]。

“說是大人物也沒有錯,”重力使發出了一聲極近諷刺的笑聲,仿佛開玩笑般的說道:

“如果這個混賬小鬼死了,[那家夥]說不定能把全人類拖下去陪葬。”

聽到中也這麼說,站在門邊嗷嗚嗷嗚的倒著零食的亂步,像是鬆鼠一樣咀嚼食物的臉頰微微一頓。

將手中還剩一半的零食收起,亂步臉上仍然沾著零食的碎屑,睜開了碧綠的眼瞳。

“原來如此,看來這下子要認真一點了。”

這樣自顧自的說著,名偵探在森鷗外根本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迅速的轉身掀開那倒白色的門簾,鑽進了前軍醫的謝絕來客的房間。

沒想到亂步居然將自己仿佛開玩笑的話、真的聽進去的中也,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嘴快,以及仍舊低估了名偵探的敏銳程度。

“這小子比較喜歡玩勇者遊戲。”重力使貌似毫不在意的對森鷗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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