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車,雨很大,從門口走到鐵門外上車,褲腳被打濕了。
等啟動引擎,陳北往後看了看,“去哪?”
這簡單的兩個字把南聿庭問愣了。
去哪?
他不知道她喜歡去哪,不知道她有什麼朋友,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
隻知道她愛他。
“要不,我問問毛姐?”陳北提議。
見他不出聲,陳北便又跑回去問了毛姐。
毛姐皺著眉,“我隻知道太太喜歡先生,平時她不愛出門,就看看書、做做飯,你這麼問我,我怎麼可能知道?”
陳北一臉無語,這下怎麼辦?
得到陳北的回複,後座的男人一直都沒說話,隻是擰著眉坐著。
半晌,終於聽到他發話:“叫人去找。”
陳北點著頭,翻著手機通訊錄叫人。
南聿庭第一次因為她的事給好友淩肖格打電話,第一次就是讓他幫忙找人。
淩肖格聽完他說的話,好笑的扯唇,“你在跟我開玩笑麼?傅知恩對你死皮賴臉的,恨不得貼著你才對,怎麼還跑了?”
濱江市誰不知道她愛他?
南聿庭捏著電話的手緊了緊,就是因為她忽然這樣出去,不再像以前那樣貼著,他才會覺得嚴重。
“讓你找就找,哪那麼多廢話?”
淩肖格聽出了他的不悅,挑眉,“不是日久生情了吧?”
“嘟嘟嘟!!”電話被南聿庭掛斷了。
可是,淩肖格倒想幫忙,卻不知道他這個小嫂子任何喜好,怎麼著?難道把全市的每個角落監控都看一遍?
南聿庭就是這麼要求他的。
“壞蛋。”淩肖格控訴了一句,但活兒還是要照做的。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南聿庭和陳北一路,淩肖格自己帶人找。
可依舊不知道傅知恩去了哪。
車子停在大雨傾盆的街頭,南聿庭給維也納花園的別墅打電話,毛姐姐的。
“先生?”
“她還沒回來?”男人毫不抱希望的聲音。
果然,毛姐焦慮的回答:“沒有,先生,您一定要找到太太啊,這都三點多了,這天氣,萬一出個什麼事怎麼辦?”
南聿庭被說得心煩,毛姐還沒說完就掛掉了。
車子在街頭停了好久。
這種感覺讓人很難受,他做事向來有方寸,知道要做什麼,但是現在不知道了。
他完全不了解她,連車子能往哪開都不知道,這種感覺竟讓會讓他覺得心慌。
一個雷劈裏啪啦的劈過夜空,雨點更是淅淅瀝瀝。
陳北一想太太那小身板,恐怕這雨再大點就能把她衝走了,於是看了後座一眼,“總裁,要不要,把水庫什麼的都關掉?”
萬一明天新聞說被水衝走了,泡在水庫裏沒了呼吸?
男人一個冷眼掃過去,“要不要我把你的嘴縫上?!”
烏鴉嘴。
陳北自動做了個縫合的動作,不敢說話了。
車子還是停在那裏,隱約可見車裏的男人破天荒的抽了煙,一點猩紅明明滅滅的。
也是不知道怎麼的,南聿庭在抽了幾根煙的時候,盯著煙頭,猛然想到了燒香。
忽然他滅了煙,命令陳北,“去墓園!”
陳北聽完,也陡然想起,太太的奶奶去年走的,聽說是傅家公司出事的時候,跟她兒子,也就是太太的父親傅文學吵了架,第二天起來發現已經喝了藥。
墓園距離市區比較遠,如果沒有車,這一兩個小時,她是走不過去的。
所以南聿庭讓陳北慢點開車。
離開市區後,有一段山路很繞。
陳北開得慢,過了一個彎繞的崖頭,他卻更是慢下來,狐疑的轉頭,“總裁,您剛剛看沒看崖頭那兒?”
後座的男人正沉著臉,嗓音裏帶了些許的壓抑,連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緊張。
吩咐:“倒回去!”
陳北點了一下頭,緩緩把車往後倒。
一直到停在那個轉彎的崖頭。
傅知恩穿了灰色的睡袍,可是她很瘦小,曲折膝蓋蹲在地上保住自己,就隻剩小小的一團,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還以為是崖邊的水泥牙子。
可南聿庭看清楚了。
她就蹲在水泥牙子旁邊,靠近崖邊不到三十公分。
那一瞬間,他甚至沒敢出聲,連下車關門的動作都比平時小很多。
男人立在車子邊,車燈隱約的照在她身上。
南聿庭並沒有再往前走,而是陰著臉盯著她,她想幹什麼?
傅知恩半邊身體靠著水泥牙子,眼睛被光刺到,皺著眉,抬頭看去,隻看到兩道修長的身影。
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