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不知道什麼是恐懼,也不知道疼和冷了,就那麼麻木的蹲著。
“傅知恩!”南聿庭終於開口,透著壓抑。
她也逐漸把視線定了其中一個身影上,看著他一步步邁過來。
傅知恩本能的往後退了一下,原本麻木的身體,在聽到他的聲音時,所有委屈又都湧了上來,“你別過來!”
南聿庭被她忽然的高聲喝住,卻依舊冷著臉。
對著她,“過來!”
傅知恩沒有動靜,她在家裏得到了他的支票,該受的屈辱也受了,連離婚都答應了,忽然覺得沒什麼活著的意思。
她一起一直活著,是因為有奶奶和母親,後來是因為愛上了他,每天都很有動力。
現在呢?
“陳北說這是懸崖口。”男人再次開口。
因為她毫無動靜,他隻得立著,冷聲:“不知道我瞎麼?難道要我過去接你?”
傅知恩被他說醒了,對啊,他看不見,萬一他走過來掉下去怎麼辦?
可是下一秒,她覺得好笑,這個時候,她竟然還在沒出息的擔心他!
“傅知恩!”因為她不說話,南聿庭再一次叫她的名字。
索性又邁開長腿。
她愣了一下,嘴巴凍得說話不利索,沒說出讓他站住的話,自己想先站起來。
可是她蹲得太久,腿腳麻了,這一起身,整個人都晃了晃,眼看著往懸崖的方向偏。
“啊!”
“太太!”
陳北也嚇壞了,幾乎是丟了傘飛奔過去要把她拉住。
也是與此同時,南聿庭在她起身的第一秒便狠狠緊了眸子,她身體歪了的一瞬間,呼吸都變得一沉。
傅知恩根本不知道兩個男人是怎麼晃到自己跟前的。
她以為掉下去了,聽到的卻是比雨聲還要大的呼吸,充滿壓抑的響在她頭頂。
男人把她死死捂在懷裏,“我是不是說過,要死就死遠點,別在我麵前!”
陳北聽到這話,歎了口氣,刀子嘴豆腐心,真是!
這邊想著呢,也忽然聽到總裁轉過來衝著他,冷哼:“摸夠了沒有?!”
陳北沒反應,然後低頭,才發現他一手抓著太太的手,一手抱著他們偉大總裁的腿!
名副其實的抱大腿啊。
“嗬嗬!”陳北尷尬的收回手。
誰知道總裁動作這麼快?要不然他肯定不跑過來。
南聿庭也打算放開她,但可能是剛剛跑得太猛,不知道撞了哪兒,腳踝尖銳的疼。
他剛要直起身走開,腳下一個趔趄。
“總裁!”
南聿庭堪堪扶住水泥墩子,被陳北的聲音炸得耳朵疼。
傅知恩怔愣愣的,凍得麻木顫抖的手正死抓著他的衣角,真的怕他掉下去。
等他穩住,她才冷得顫抖著對著陳北,“你、你去扶他,不用管我,他看不見……”
自己都已經站不起來了,卻還在顧及他看不見。
南聿庭扶著墩子的手緊了緊,卻冷冷一句:“再瞎也是你害的,裝什麼同情?”
傅知恩被他這樣一句說得半晌都不知道怎麼回答,眼淚無聲的往外流。
耳邊繼續著他刻薄的話:“害了別人、害了我,就想這麼一跳結束了?是不是太便宜了你!”
她咬著唇,心酸一陣陣的翻湧。
“……太太?”看她這麼難受,陳北於心不忍,想把她扶起來。
可她擦了擦臉,“我,我自己走。”
她是被南聿庭一把拽起來的,然後一言不發的打橫抱起她,走到車邊把她塞進去,“哐!”的砸上車門。
三個人都是濕漉漉的,車裏跟泡了水沒什麼分別。
陳北搓了搓手,看了後座的男人,“總裁,後邊有您的一套備用衣服。”
南聿庭沒搭腔,但也反手去拿了衣服。
可是下一秒,把衣服拿出來之後,南聿庭變了臉,那雙沒什麼焦距的眼死盯著陳北的後腦勺。
陳北感覺到了,所以轉過頭。
下一秒,臉上納悶的表情也變了驚訝!
“那、那個,總裁!”他語無倫次,趕緊停了車要解釋。
因為南聿庭手裏的衣服是女人的,而不是他的備用衣服,這在平時就算了,偏偏這會兒太太在場!
他要怎麼說?
說總裁平時流連花叢,昨晚之後忘了把人家衣服給她?
車裏安靜了。
傅知恩看著那套衣服,有一瞬間的心痛。
她知道南聿庭不愛她,怕心痛所以沒去多打聽。忽然看到這衣服,她也明白。
可怕的是,陳北看著她把總裁手裏的衣服接過去,道:“男人不都能扛麼?我來換吧,你的衣服,正好我能當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