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斷後的偷窺小工具,拿在手裏,就像一個小鏟子,但對我來講,很合適。我慢慢的靠近艙門,將小鏡片在黑暗的雨水中捅出。

那一刻,我的心尖兒也擰到一起。假使在運送鏡片的瞬間,漆黑的天空,正好劃出一道醒目的閃電,棍頭小鏡片的移動,會一下暴露。若還有活著的鬼猴,又會呼啦一大票跳躍過來。

我盡量慢慢的向前遞送,使它猶如撲咬獵物前的毒蛇,謹慎再謹慎。距離送到合適的位置後,我先將鏡片向右傾斜,然後等待咆哮著的大自然,送來割破黑暗的電光。

砸在甲板上雨點,頃刻崩碎,彈射到我握著小工具的手腕,那種冰涼的感覺,總令我心有餘悸,懷疑是蹲躲在暗處的鬼猴,偷襲吹射出的木刺。

“哢嚓”一道亮線,衝破我臉貼在梯沿上才能窺探出的視線。右側的甲板上,橫著兩個木推屜,四周躺滿了毛茸茸,黑呼呼的物體,毒殺效果很完美。

我再小心著,將鏡片翻轉向甲板左側,等待接下來的一道閃電。“它們吃光食物了嗎?”蘆雅這個好奇的小丫頭,居然在這麼緊張的時刻,索問外麵的情況。

“噓。”我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警示。她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該出聲,但還是荒唐的又“哦”的一聲。我不敢再提醒她。

最後等待的這道閃電,遲遲不肯到來,我隻能別扭著身子,忍著等著,期盼審視著我們的上帝,再慷慨的閃最後一下。

“好了,池春,你再堅持一會。”說完,我跑去大廳,從那個靠牆的木箱裏,抓出兩顆閃雷。我想在上甲板之前,給大家多貼兩張護身符。

萬一有鬼猴裝死,或者沒死利索,用刺目的閃雷,也能測試出端倪。這麼多年,我最忌諱的,就是勘察戰場,一但站在屍體縱橫的地麵上,就處在一種敵暗我明的被動。

最要命的,還是那種帶毒的木刺,它就像捕獵的眼鏡蛇,無需用牙齒咬死獵物,隻需將毒液注射進目標的肉體,就等於成功。

“池春,用力,再往上挺起一些,我要拋雷。”池春應聲,忙把艙門抬高二十公分。我側躺在樓梯口處,如鑽到汽車下麵,修理機箱的拋錨伺機。兩個閃雷,向左一顆,向右一顆。

迫視的光線,並未刺激到我和身邊的女人,我盡量把拉掉銅環的閃雷,拋得很遠,拋進那些鬼猴的屍堆。

“呼”深深的吐出胸口一團悶氣,我又回到大廳的木箱,取來兩顆手雷,按照拋閃雷的方法,分別往兩個方向轟炸了一下,雨聲雖然很大,但沒聽到一絲鬼猴的怪叫,這才徹底放了心。

猛的站起身,我寬大的手掌平鋪在池春豐軟的胸口,將她向後略略一推,艙門嘎吱一聲,被我力拔山河般舉了上去。

接過蘆雅遞送來的兩把衝鋒,我做尖兵,帶領著兩個丫頭朝甲板上走去。池春拿來手電,追在我們後麵。但她照射的光源,很難與我們的槍口保持在同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