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拽著池春衝下來配藥,她誤以為我是在臨死之前及時與她做樂,她認為人性的目的與最終享受到多少樂趣掛鉤,任何一個男人,都由欲望偽裝著,一旦這種偽裝失效,成了空頭支票,男人就會反目收盤,吞噬眼前的一切。

而我這個煉獄裏爬出來的男人,也始終跳不出她的觀念框架。伊涼和蘆雅沒有遭受過池春之前所處環境的物質和虛榮衝擊,也正是我對這兩張白紙信任的唯一理由。

在我傭兵生涯裏,不知道被多少看不清目的的任務出賣,而我選擇的唯一救贖就是逃離,挾持著自己的生命逃離。可是現在,我又不自覺得挾持起自己的生命。

從彈藥庫挑選出的武器,我都堆放在小板床下,現在是上甲板清查毒殺鬼猴現場的時候了。伊涼抱一把阿卡步槍,蘆雅抱一把便攜式衝鋒,我自己則提著兩把衝鋒槍。

池春聽後,答應的很快,即刻轉身跑去下層。能看得出,池春在睡艙看到過鏡子。

我搬開靠在艙門的長方形木桌,伊涼和蘆雅有些緊張,但也擺好了射擊姿勢。“不要著急,先摸清出外麵的動靜。”站在艙門口,更能感覺到大船搖晃的厲害。雨水仿佛是被響雷和閃電甩下來的,擊打在金屬艙門的聲音,格外清晰,敲鐵皮鼓似的。

池春找來了一個女人化妝用的小鏡子,她可能是在睡艙發現後,自己收藏了。擰開艙門的金屬鉄栓,我一手用鋼管兒卡住可以一下被提起的艙門,一手小心翼翼的往上橇,這個過程裏,沒有聽到上次開艙門時,外麵嘰裏咕嚕的聲響。

這時的安靜,預示著喜人的結果。“池春,你拿小鏡子,斜靠在門縫下麵,利用光的折射,在閃電亮起的瞬間,讓我看到艙門外的情況。

池春這才知道,我不是要莽撞的開啟艙門,於是稍稍放鬆了些,急忙走上樓梯,靠近在我臉前,蹲下身子向外折射小鏡片。暴風雨夾帶著清涼和海水的味道,忽地從門縫裏湧進來,把池春蹲下嬌軀時,泛起的女性味道衝的一幹二淨。

“不要慌,耐心的等待閃電。”我小聲安慰她,雖然我自己也很擔心再次聽到甲板上有生命跡象的聲音。雨點的個頭兒,聽起來很大,甲板被砸得嗒嗒作響,仿佛要幫我們衝走外麵的危險。

一道亮光閃過,池春白皙玉手捏著的小鏡片,映出了我能看到的鏡像。五個木推屜,隻剩一個空空的頂在對麵的船舷,其餘四個被拽的不知去向。

可想而知,那些鬼猴,嗅到血腥的食物,一定爭搶的厲害。我想,當食欲的誘惑,擺在它們眼前的時候,這些鬼猴的仇恨,會立刻煙消雲散。因為,所有的一切,本就是為了胃口。

“池春,你去大廳撿一個“Y”型的木棍,把小鏡片固定在頂端。”池春還是保持著緊張,她起身的動作很快,能短暫離開一下艙門,是每個人都樂於的。

工具,它的本質,是帶給人安全的感覺,而人類卻用它們挖掘深不見底的欲望。池春去了大廳,很快就舉著根兩米長的棍子,回到我的身邊。

“你來控製鋼管兒,我自己窺測艙門兩側的情況。”池春聽了我的話,嬌媚的臉上,隱顯帶出幾絲興奮。

比起拿著木杆,去照小鏡子上的虛影,池春更樂於用撩人的玉手去握鋼管兒,畢竟她剛才已經嚐試過一次,對那樣的操作,目前最輕車熟路。

頂端固定著小鏡片的棍子,確實有些過長,我用軍靴一腳在中間蹬斷。因為這種窺探,必須非常隱蔽的進行,不能以為越長越安全,實際上恰恰相反,最容易捅出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