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請示了楚賢,楚賢點頭,他便去了敬王府。
楚瀾已做好了混沌度日餘生都被圈禁著過的打算,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戲了。
楚瀾風光的時候,楚宸沒貼著他抱他大腿,楚瀾失勢後,楚宸也沒來嘲笑他。如今他安安靜靜地認命時,楚宸卻來了。
他看著楚宸,“你來做什麼?”
總不是接他出去的,他一輩子怕是都出不了這四尺見方的地方了。當初他沒能如四皇子、五皇子一樣拉下臉跪到楚硯麵前去求他放過,如今想求也沒了機會,他不覺得,楚宸來找他是好心。
要說善親王府的人也會站隊,善親王當初站了父皇,楚宸站了楚硯,如今依舊風風光光地住在京城,受著重用。楚家宗室裏的一眾人等,都不及他們眼光好又會做人。
楚宸上下打量了楚瀾一眼,楚瀾從距離皇位咫尺之間跌落到了如今被圈在府中,雖然楚硯沒將他趕去圈禁之地,但其實也是差不多的,他人瘦的快成了皮包骨,很是萎靡,透著認命的頹廢氣。
楚宸坐下身,對他直來直去,“我是來給你一個好好活著的機會的,你要不要?”
楚瀾頓時盯緊他,“活著的機會?”
“是好好活著的機會。”楚宸糾正,雖有兩個字的差別,那可是大可不同。
楚硯沒想過要殺楚瀾,楚賢也就更不會了,頂多,他被圈禁一輩子,反正總之能活著。但若是想好好的活著,以他如今的境地,怕是難了。
“怎麼好好活著?”楚瀾盯緊他。
楚宸慢悠悠地道,“不能說比你以前風光時,但是不被圈禁,規規矩矩的,以後做個閑散宗室,吃穿不愁,總能行的。”
楚瀾徒然生出了一線希望,他看著楚宸,“你不是來耍我的吧?”
這世上有許多的活法,被圈禁一輩子,是活著,但沒有自由,還要看奴才們臉色,奴才們也不見得精心伺候,但若是沒有了圈禁,哪怕是個閑散的宗室,也是自由的,至少,能走出去看看外麵的街道和人聲。
“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閑心耍你。”楚宸道。
“那你說,需要我做什麼?”楚瀾問。
“需要你說說,當初張宰輔落馬,被打入天牢後,與太上皇公然暴露自己是南梁和南齊雙重內奸的皇子身份的背後,他是為了掩蓋什麼,還是為了籌謀什麼?”
楚瀾頓時脫口而出,“這我哪裏知道?”
“因他自爆身份後,陛下大怒之下,便賜死了淑貴妃與二皇子。”楚宸看著他,“一個是他的女兒,一個是他的外孫,陛下對淑貴妃很是寵愛,對二皇子也很是寵愛,隻要他不爆出自己的身份,陛下頂多把淑貴妃打入冷宮,二皇子失勢而已,不至於都賜了毒酒。”
“所以,你是說張宰輔有一個大秘密?”楚瀾本就不傻,很有心計和聰明。
“對。”楚宸道,“有什麼樣的更大的秘密,讓張宰輔如此不正常地作為?大體是怕淑貴妃與二皇子活著,牽出什麼背後的陰謀?所以,他自己自斷筋脈,直接借太上皇之手斬斷了這層聯係。”
“既然有疑惑,為何以前不查?”楚瀾問。
“這件事情隻是一個懷疑,當初顧輕衍查了,因時間短,牽扯張宰輔身世,跨越南梁與南齊,沒查出什麼,後來耽擱了,如今三國興兵,大殿下監國,為了肅清朝局,把隱患清除,張宰輔案重新提上日程,讓我來查。”楚宸也不隱瞞他,“所以,你若是能抓住這個機會,幫我揪出張宰輔背後的陰謀,將功折罪的話,我給你求情,隻要你安分守己,不再想不該想的,我保你不再過現在的日子。”
楚瀾深吸一口氣,“你讓我怎麼幫你?”
“你自小就有野心,躲在暗處謀算,對你的兄弟們,關注的定然比別人多,連帶的,兄弟們的外家,也都會關注吧!包括二皇子,包括張宰輔,甚至包括太上皇宮裏的女人們。”
“那是自然。”楚瀾臉上多了些生氣。
“所以,你想想,張宰輔與淑貴妃甚至二皇子,這麼多年,有哪裏不對勁。”楚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