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滄月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額頭卻在冬日裏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輕輕地將傷口處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從容地便出了沐雪園。
“你,真的無礙?”鬼魅皺著眉頭擋住了連滄月的路,渾身已經因為壓抑著的怒氣而有些顫抖,她怎能如此傷害自己?上了這潰爛散,她手臂上的傷疤便再也不會好了,隻是為何自己剛剛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這樣做?
如今,這樣質問又有什麼用?他恨自己,他竟然找不到一個屬於自己的身份去阻止連滄月的動作,也沒有找不到一個理由去阻止她這樣傷害自己,最後他卻還是忍不住擋住了她的路。
連滄月看著鬼魅,心中有些愧疚,畢竟她拿了他最重要的東西,“鬼魅,我,這個東西你拿回去吧,隻要你不傷害豆豆就好。”
費力地翻轉手臂,連滄月極力地想要將一直掛在脖頸上的鬼魅的配飾拿下來,麵容卻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
鬼魅看著她艱難的模樣,想起娘從前的囑托,這個配飾是送給心愛之人的信物,不可丟失,現在既然佩戴在她的身上,相信他的娘親也一定會支持他的吧。
“不必了,它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鬼魅得語氣沉重陰冷,眼神卻死死盯在了連滄月的臉上。
連滄月微微一愣,手臂垂在身側,“既然如此,等我回來再還給你好了,你如果想要離開就離開吧。”
鬼魅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抗拒,他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了連滄月的手,“你就這麼渴望我離開嗎?還是你害怕我沒有信守承諾,不會保護豆豆?”
連滄月看著來鬼魅突然扭曲的臉,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忍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平靜地看著鬼魅。
他似乎是變了,變得不那麼張狂,不那麼冷血了,連滄月很開心他有這樣的轉變。
“你在笑什麼?”鬼魅有些不解地看著連滄月臉上突然出現的笑容,帶著最後一絲忍耐開口詢問。
“鬼魅,以後就做現在的你,不要再做以前的你了。”連滄月眼神都帶著一絲笑意,雖然困難這麼多,但是他卻是一絲慰藉。
鬼魅點了點頭,“路上小心,回來的時候把這個還給我。”
連滄月見他指著自己白皙的脖頸,利落幹脆地轉身,抬起手朝著背後的鬼魅揚了揚右手算是道別。
鬼魅看著她清冷卓絕的背影,閃身躲在了暗處,他還是要將她護送出城才會覺得安心。
天山在南詔的西北方向,北門曆來都是官道,西門或許查驗的能夠鬆一些。想到這,連滄月朝著西門走去。
連滄月走到半路,走進一家當鋪,然後將她隨身攜帶的端木簪子典當了一些銀兩又重新上路了。
想來,這連擎天定然覺得自己將貼身的物件典當在此處,便會選擇其他的道路,隻是她卻偏偏還是要走這條路。
鬼魅跟在連滄月的身後,看著她平靜的臉上帶著一絲得意,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