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把部隊隱蔽到工事裏,隱蔽到敵人鼻子底下,切實偽裝好,敵人是很難發覺的。再說山梁狹窄,我們兵力確實不易展開,但敵人更難展開。”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問大家:“獨木橋上打架,對誰有利呢?”
七七一團的團長笑道:“當然是先下手為強。”
旅長道:“對哇!隻要我們做到突然、勇猛,這不利條件就隻對敵人不利,而對我們有利了。”
接著,旅長又問七七二團團長:“如果把二營放在申家山,能不能在40分鍾內衝上公路?”
七七二團二營以快速運動著稱,這次是準備作為預備隊使用的。
他們團長蠻有把握地說:“半個小時保證衝到。預備隊運動問題不大。”
當時李雲龍就急眼了,連成家的都撈到仗了,他還沒分配那還行,“旅長,我們團呢?”
“放心,有你打的時候。”旅長一瞪眼兒,李雲龍又乖乖的裝起了孫子。
聽了旅長的分析,大家覺得有道理,但還是有人擔心:“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冒險?”
當時王政委說:“看來最危險的地方,實際上卻最安全,這樣的事還少嗎?”
旅長也說:“打仗嘛,本來就是有幾分冒險的事。有的險冒不得,有的險卻非冒不可。
諸葛亮唱空城計不也是冒險嗎?如果一點險也不敢冒,他隻好當司馬懿的俘房,還有什麼戲好看?”
旅長和政委都同意的情況下,其他人的工作就很好做了。
根據旅長的意見,大家又展開討論,最後,終於統一了認識。計劃就這樣確定了:仗,就在神頭嶺打。
具體部署是新一團在左,七七二團在右,都埋伏在路北。大口嶺伏擊戰,李雲龍帶隊所在的也還是這個位置。
七七一團設伏於對麵的鞋底村一帶,並確定由他們團抽出一支小部隊向路河村方向遊擊警戒,相機炸毀濁河上的大橋,切斷兩岸敵人的聯係;
由七七二團三營擔任璐城方麵的警戒,斷敵退路。
回憶講到這兒,邊小衛一對比已然明白了,大口嶺伏擊戰就是這一戰的翻版,地形相似,布置的也相似。
隻是李雲龍手上的兵力就一個團,隻有當初旅長手上的三分之一。
那麼……
看他還有點為李雲龍打抱不平的意思,邢誌國笑了笑說道:
“你要知道,當時日軍出動了步騎兵一千五百餘人,最終隻有百餘人逃走,其餘全被殲滅。
敵我傷亡比是一比六,那些可都是戰爭初期的日軍,沒有任何水分。
況且,這一場戰鬥被師長譽為“吸敵打援”的極好戰例。就連日軍也把這場伏擊戰,看成咱們八路軍典型的遊擊戰。
當時在伏擊戰中逃走的日本《東亞日報》隨軍記者,寫了一篇題為《脫險記》的報道。
說神頭嶺戰鬥大聲皇軍元氣,八路軍的靈活戰術,實在使人難以琢磨。
記得還有一名日軍汽車部隊的伍長,寫在日記裏的一段話,也被報紙報道了出來。
說第一零八師團這樣的損失是從來沒有的,潞安到黎城的道上,鮮血這邊那邊流著。我們的部隊通過其間,真覺難過,禁不住流下滾滾的熱淚。
神頭嶺,被日軍說成了傷心嶺。能讓日軍記憶如此深刻,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嗎?
所以我說,李雲龍學的挺快,能根據情況靈活應變。但他到底還是比不上旅長,你也就不必給他在旅長麵前吹牛皮了。”
邊小衛不由得臉紅了,現在想想,他為之前在旅長麵前說的話而覺得羞愧。
旅長是給他留了麵子,沒當麵說他。但他還是覺得自己這真是在關公麵前耍大刀,魯班門前弄大斧——自不量力。
袁晨銘聽完之後也大感意外,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場戰鬥。
還有就是他想起了李雲龍,平常在新一團吆五喝六的,把誰也不放在眼裏。但是一遇到旅長,就跟受氣的小媳婦一樣,乖的不得了。
為什麼,因為旅長比他更有能耐。他李雲龍在旅長麵前,還真沒有小母牛倒立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