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縣令問,“這是周滿說的?”
“不,這是我想的,但從書上學習未知的知識很快樂的話是她說的,我也覺得很快樂,尤其是讀後還能與朋友討論,那就更快樂了。”
傅縣令沉思,他不缺錢,供一個女兒讀書當然沒問題,可是,她十一歲了,再過三四年就要說親,等及笄就可以準備出嫁了,她要學習的東西很多,此時花費這麼多時間來讀書……
可轉念又一想,周滿能讀,為什麼他女兒不能讀呢?
而且他自己也很喜歡周滿,曾經惋惜過她不是男孩不是嗎?
傅縣令糾結不已,沉吟半天後道:“這事我和你母親提一提。”
女兒的教育他一直是交給妻子的,這樣的事他肯定要問過她。
雖然沒有肯定的答複,但傅文芸還是高興不已,連忙謝過父親。
傅縣令就翻開《大學》,笑道:“你先別忙著謝我,既然你正在讀《大學》,那我就考校你幾句。”
傅家給傅文芸姐妹倆請的先生是女先生,除了書法外,早已經不教他們新的課本了,每天要學女紅,練琴和學習棋藝等就已經占去所有的時間,她看書基本上是用自己的空閑時間來看。
完全自學。
偶爾有些疑惑不能解答,她便寫信問滿寶,基本上,滿寶自己懂得的都會告訴她,不懂的,也會拿著信去問莊先生。
所以傅文芸雖有些忐忑,但還是挺了胸膛應對,她知道,這關係著她是否能夠再讀書。
等傅縣令從房間裏出來,一個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他沉思著往正房去,正要出小院時,下意識的往左邊看了一眼,那是他兒子住的房間,烏黑黑的,顯然早就睡著了。
傅縣令沉吟片刻,轉彎去看兒子。
傅文華踢開被子,嘴巴微張,顯然睡得很香。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兒子這樣,傅縣令就想打他。
但他隻有這麼一個兒子,打是不可能打的,而且他也沒有現成的理由不是?
所以盯著兒子看了半天,傅縣令還是背著手離開了。
一無所知的傅文華:……
等滿寶再收到傅文芸的信時,已是兩天以後了,她高興的告訴滿寶,雖然有些不順利,但她娘還是答應讓她再讀書了。
她每天上午可以去前頭和小弟一起上課,下午再學琴和女紅。
她道:“大姐說女孩子讀書無用,我們還有很多要學的東西,琴棋書畫,以及女紅,甚至廚藝都要學一些,時間根本不夠用。但我覺得你說的更有道理,不會廚藝,能把東西煮熟,餓不死自己就行,想吃好吃的,隻要有錢,什麼東西吃不著呢?我們學得再好,也是比不上專門做飯的廚子。”
“大姐要說親了,她並不願意與我一起讀書,所以父親沒有再為我們單獨請一個教書先生,而是讓我去前院和小弟一起讀書,他正在讀《詩經》,先生會照顧我的進程,從《大學》為我講起。而且,溫故而知新,我覺得再讀《詩經》或許是因為心境不同,年歲不同,所見竟然也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