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縣令估了一下時間,“我記得往年都是差不多這時候就要開鐮割麥子了吧?”
“是,但之前太陽照得不夠,我估摸這麥田還得一個月才能黃。”畢竟下了這麼久的雨。
傅縣令點頭,連連讚道:“不錯,不錯,若人人都如你這般有成算,早早就在意田裏的活兒,說不定收獲時雖不至於豐收,但也不會像如今這樣艱難。
眾人:……
老周頭就憨笑道:“大人誇獎過了,其實村裏勤奮的人不少的,我就占了一個兒子多的便宜。”
六個兒子,四個兒媳,一個大閨女,加上他,一人負責一片,放水不過一會兒的事,不難,難的是把地裏的蟲給抓了。
抓蟲實在是太難了。
稻田裏抓蟲和清理田螺就夠難的了,但在麥田裏捉蟲就更難了。
而他們家人多,就是滿寶,之前每天一下學就往地裏跑,不是拔草就是捉蟲,所以他們家的莊稼情況才會比別家的好。
不是勝在種地的技巧,也不是勤奮,而就是仗著人多的便利。
傅縣令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反正點了點頭。
他把村子周圍的田地都巡視了一圈,然後還去看了白老爺的地。
認真比較一番,其實白老爺的受損狀況還在村民們之上,因為他良田多呀。
以前,靠近河道的田是最好的,因為灌溉方便。
水稻不耐旱,就因為近水,白老爺便更加用心些,肥多施,草除得最盡心,幾年下來,田越養越好,可這一趟洪水,雖不至於所有的良田便薄田,但至少近兩年來的經營都毀了。
傅縣令安慰白老爺一番,眼看著天色不早了,這才告辭離開。
滿寶跟著湊熱鬧將他送到路口,揮手和他道別,“大人,一定要記得把我的信給傅二姐姐呀。”
傅縣令:不說他還真忘了。
不過他能露出來嗎?
傅縣令騎在馬上,轉回頭來和她揮手,笑道:“不會忘的。”
傅縣令雖然有點兒好奇滿寶信上寫的是什麼,怎麼跟他二閨女就有這麼多的話說?
不過他和師爺有事要商量,所以便把信交給一個下人,讓他送到後院去,自己與師爺去書房說話。
“主公覺得那兩個小娃娃的提議如何?”一進書房,師爺便開門見山的問。
傅縣令摸了摸胡子,含笑道:“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因為咱劍南道現在就有一個現成的人。”
師爺便知道傅縣令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他也忍不住一笑,輕聲道:“是啊,魏大人嫉惡如仇,又公正廉明,若聽聞巴西一帶也受災嚴重,他一定會來看一看的。”
“不錯,”傅縣令看著他問,“可怎麼讓魏大人知道這一點呢?”
這裏麵可操作的方法可太多了,首先一點,不能讓人知道是他幹的,不然傳出去,不說那些災後工作做得不好的其他縣同僚,隻綿州刺史那裏他就得不了好。
倆人在書房裏嘀嘀咕咕半天,連晚食都是在書房裏解決的,等到深夜,師爺才從縣令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