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傅北淮厲聲的問。
於微的耳膜被震的生疼,壓製所有情緒,淡淡反問:“有事?”
“是我在問你,在哪!”電話裏,傅北淮的聲音拔高憤怒。
於微摁掉了接聽,關機。
“你,為什麼不選擇告訴他,如果……”林誌澤拿起桌上的鋼筆,在手指間轉動,他也在壓製心底的某種情緒,一發不可收拾的情緒。
“化療的事,我再考慮考慮。”於微起身。
她不回答林誌澤,是不想過多的說她和傅北淮之間的事。
她本來就夠失敗,夠絕望了。
林誌澤送於微到醫院門口。
住院部六樓的窗邊,一道陰翳的目光直盯著他們。
於微剛進門,隨後一道裹夾著冷氣的身影越過她。
明明是春天,卻一瞬間讓她遍體生寒。
“你出門了。”傅北淮嗓音渾厚低沉,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於微的身子往後縮了縮,舔了下唇角的張口道:“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是嗎,檢查報告單呢?”傅北淮語氣生冷,伸手白皙修長的手。
於微緊抿著唇,她不想惹怒傅北淮,也無力跟她吵架,垂了垂眸的敷衍:“人太多,排不上號,就先回來了。”
傅北淮最討厭別人對他撒謊。
他脫下外套的扔到沙發上,臉色陰沉沉的:“你是去見林誌澤了吧。”
於微連忙抬頭,怔怔的盯著傅北淮,他在醫院看到她了?
“誰給你的膽子?嗯?”傅北淮冰冷的眉眼怒氣橫生,他伸手拉住於微的手腕,拉到衛生間,把門一踹,手往於微後背一推。
於微腳步踉蹌,差點磕到牆壁上,幸好她手先按住了牆麵。
傅北淮又拿起花灑,擰開水龍頭,對準於微。
冰冷的水從花灑裏流出,淋濕了於微如海藻般濃密的頭發,也讓她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
她緊咬著唇,瑟瑟發抖的伸手要去奪花灑,傅北淮直接把花灑拔掉,管子裏的水像瀑布一樣,澆透了於微。
“傅北淮。”於微幾乎吼出聲。
“你太髒了,不洗洗怎麼幹淨。”傅北淮紅著眼,一把拎起於微站到噴湧的水管那裏。
於微全身顫栗,冷意從心尖冒出,她揚起頭的瞪著傅北淮:“我髒?你豈不是更髒?”
“別惹怒我,別頂撞我,你隻需要乖乖聽話,還不明白?”傅北淮目光森冷的盯著於微。
於微扯了扯嘴角,艱難的扯出一絲笑意,可笑的道:“是嗎,隻要我不惹怒你,不頂撞你,乖乖聽你的話,你就會愛上我嗎?”
傅北淮微怔,眸子瞬間又冷的可怖:“嫣然的術後效果不理想,醫生的方案是一個禮拜之後重新抽取你的骨髓,再做一次骨髓移植手術。”
於微的一顆心再次涼透,眼淚順著眼角,不受控製的滾落。
“傅北淮,天底下最狠的人莫過於你。”
“這是你欠她的,你必須償還。”傅北淮撇開頭,嗓音沙啞。
“好,我答應,條件是,我們離婚。”於微緊按著牆壁的手鬆開,努力挺直的站在傅北淮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