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三百六十四章 大患(3 / 3)

她坐在鋪著水藍色彈墨緞麵褥子的暖炕上,背後靠著兩個柔軟的同色大引枕,隨手把玩著給孩子做的小衣服出神。

尉遲鳳鳴的路,已經於他們的路越來越遠,最終隻會是站在敵對的麵上。皇上短期內不會動沈奕昀。可是尉遲鳳鳴未必會遵循這一套。

若是尋常的刺殺也就罷了,她最怕的是那臉武林高手都未必多的開的暗器。這種暗器,偏又是掌握在尉遲鳳鳴手中的。

思及此,雲想容手中的那件用她衣裳改的小衣服被她緊緊攥住,捏的指尖都泛白了。

不行,這個人真的不能留了!隻有除了他,沈奕昀和她才能暫且安全。

正胡思亂想,英姿和玉簪就一同進了門,一人捧著才剛添了新炭的手爐,一人拿了個精致的錦緞繡囊將手爐裹了,小心翼翼交給雲想容手上,道:“夫人,這會子有些冷了,您仔細別受涼。”

“嗯。”雲想容微笑頷首,明眸善睞,悠然慵懶。

英姿和玉簪盡管是整日伺候在她身邊的,見多了她如此美態,也仍舊禁不住眼睛發直,半晌才想起自己要說的:“回夫人,才剛伯爺將我們一個個叫去問話了。”

雲想容不用想都知道沈奕昀要問什麼,笑道:“他也是關心我。”

“是啊,伯爺是真的將夫人放在心尖兒上的,不過我們沒得夫人的話,什麼都沒與伯爺說。”英姿說吧,遲疑道:“夫人,您打算怎麼辦?”

雲想容是什麼樣的性子他們最清楚不過,今日尉遲鳳鳴如此過分,若不討回公道,就不是她了。

雲想容莞爾:“你們倒是知道我。”

英姿笑嘻嘻的拿了薄毯為她蓋好:“跟了夫人這麼多年,哪裏能不知道你呢。你若想好了法子,有什麼吩咐就隻管告訴我們。我們絕不會偷偷告訴伯爺的。”

玉簪聞言連連點頭。

雲想容笑著摸了摸英姿的臉頰。這丫頭,真是她幼年時撿到的寶。

主仆三人正說話,外頭玉壺開門回道:“夫人,楚少爺來了。”

“表哥?”雲想容驚訝的坐起身。

剛要下地趿鞋,外間已有了腳步響動,楚晏披著件淺灰色錦緞繡福壽紋獾毛領子大氅走在前頭,許是外頭天氣寒冷,他如冠玉一般的俊臉上也施了脂粉一般,粉撲撲的格外俊雅。在他身後,卻跟著個小廝,低垂著頭亦步亦趨。

雲想容越加驚訝,楚晏來就來了,如何進了伯爵府內宅,還帶著小廝?

剛要說話,那小廝卻抬起頭來,土黃色的棉襖長褲和褂子絲毫不掩她那張俏麗絕倫的嬌顏,丹唇一點,鼻梁秀美,五官如畫,卻是含笑的嫣凰。

“表嫂?”沒稱呼楚晏,卻脫口稱呼嫣凰。

嫣凰的臉騰的紅透了,忙給雲想容行禮:“沈夫人。”

楚晏被雲想容一句“表嫂”叫的心花怒放,長臂一攬嫣凰的肩,笑道:“她都叫你表嫂了,你還有什麼抹不開的,叫她表妹就是!”

雲想容笑著點頭。

嫣凰卻搖頭不語。

雲想容吩咐人上茶,楚晏和嫣凰則是各自搬了杌子坐在雲想容對麵。

待英姿幾人上了茶退下,雲想容才問:“大正月裏的,你們怎麼來了?”

“你這丫頭,明知故問,不是你讓妹夫去保護我們,一路護送我們入京都嗎?”楚晏大咧咧的說完,望著雲想容茫然神色就已經有了數,了然的拉長音“哦”了一聲:“原來你根本就是把表哥和表嫂給忘了,虧得妹夫還想得周到。”故作傷心的搖頭。

雲想容的確是沒有想得那樣周全,難免汗顏。

楚晏道:“嫣凰背叛了錦衣衛,曾有幾波人來清理門戶,都被妹夫的人給擋下了,他說你們的人都在京都,還是來京都保險一些。我們一想也對,留在興易縣,難免會帶累了外公外婆。所以將孟府裏的布防安頓好了就跟著妹夫的人來了。嘖嘖,想不到一切都是妹夫在辦,你這丫頭的心也太大了。”手指頭點了下雲想容的額頭。

雲想容歎息道:“是啊,我的確是疏忽了。最近總覺得腦子遲鈍許多,想事兒也不如從前那麼靈光了。好在沈四是自己人,他做什麼就等於我做了。表哥和嫣凰沒事就好。”

“六兒說的沒錯。”沈奕昀在門外,恰好聽見雲想容那句“自己人”,笑吟吟的進屋來。

下人們都給沈奕昀行禮,楚晏和嫣凰也站起身來。

“這次多謝妹夫了。”楚晏端正認真的給沈奕昀行禮。

沈奕昀偏身不受他的禮,正色道:“載文說笑了,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莫不是當我是外人了?”

楚晏自小就滿腹豪情,如今聽沈奕昀一說,越加覺得豪情萬丈,拍了拍沈奕昀的肩頭,笑容燦爛,二人之間的友情心照不宣。

雲想容看的嘖嘖稱奇,“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好的?”

沈奕昀和楚晏卻是異口同聲:“女人家的懂什麼。”

雲想容撇嘴,嫣凰也是掩口而笑。

沈奕昀吩咐人安排了內宅裏的一個院落給楚晏和嫣凰,又派了妥帖的人去服侍。楚晏所居的院落,距離白莫離的客院一個在伯爵府西邊一個在東邊,倒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等一切妥當了。沈奕昀才回了雲想容身邊,脫了沾染涼氣的外袍,又蹬了靴子,大大方方的上暖炕坐在雲想容身邊,拉了她身上的毯子自己蓋好。

他剛從外頭回來,身上還有些涼,雲想容就主動靠過去給他暖和暖和。

沈奕昀攬著她,笑道:“今兒皇上說了開春行圍的事兒,我猜想到時候八成我要跟著去了。”

“行圍啊。”雲想容沉思,前世時皇上也有過行圍,說是出去打獵玩樂,但明眼人都知道,皇帝分明是借此機會來練兵的。

她記得她臨死之前的那年春天,皇帝還行圍過一次,之前是每隔一年就會行圍一次。且越往後頭緊張的時候,就越是大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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