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和好(2 / 2)

沈奕昀知她在氣頭上,虛弱的捂著肩頭,道:“我的字條你不看,我便來了。”那語氣委屈的,仿佛是她的不是。

雲想容到底擔心他的身子,給英姿使了個眼色,英姿就去扶著沈奕昀隔著八仙桌坐在雲想容的對麵。

英姿見他背上的血跡已經氳開了一片,焦急的道:“小姐,伯爺的傷還在流血。”

雲想容抿唇望著沈奕昀。

沈奕昀也蹙眉望著她。

他劍眉緊鎖,鳳眸晶瑩,慘白的臉上隻有關切和認真,那神色,就像是個等著父母寬容的孩子。

他到底也才十五歲,比她還小四個月呢。

而她呢?骨子裏裝這個成年人的靈魂,做什麼要與一個重傷之中的少年這樣計較?況且他還救了她的性命,為她做事也不預備讓她知道。

雲想容的心軟了,歎息道:“去去金瘡藥來,還有幹淨的棉布。”

英姿領命去了,不多時就回來,解開沈奕昀的外袍,隻見他雪白的中衣北部肩胛骨上,像是開了一大朵嫣紅的玫瑰。英姿看了也覺得慎得慌,手上有些顫抖,又沒有伺候過男子更衣,下手有些猶豫。

雲想容看的搖頭,“罷了,還是我來吧。你在去兌盆溫水來。”

“小姐,這妥當嗎?”英姿猶豫。

雲想容嘲諷的看著沈奕昀,“在不妥的事這位爺都做了。害怕什麼?”站起身來到沈奕昀身邊,解開他中衣的第一個帶扣,隨後將右側的衣裳扒開。

隻見他傷口上原來的繃帶上血跡更大。

雲想容沉默不語,手下毫不猶豫的解開繃帶。

沈奕昀微微側過頭,正能看到雲想容在她肩頭忙碌的一隻雪白的玉手。他含著笑,聲音卻很認真:“六小姐,那日之事,是一場誤會。下人說的話,並非我授意的。”

雲想容沒有說話,接過英姿遞給她的軟帕擦拭掉他背上的血跡。隨著繃帶的撥落,他傷口血淋淋暴露在麵前,當日那雞卵大小的肉窟窿裏幾乎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頭,如今好容易生出一些肉來,卻又崩開了,血肉模糊。

雲想容抿著唇不說話,手下輕柔的為他上藥。

沈奕昀沒有吭聲,但身體因為藥物的刺激而瑟縮了一下,雲想容越加覺得心中有些說不清的異樣。

沈奕昀卻依舊在說話:“六小姐,你我多年來的交情,我以為你當了解我的為人,我若看輕你,有半分詆毀你的意思,也絕不會以朋友之誼相交。我當你是個好友,是個知己,詆毀你,豈不是詆毀我自己一樣?你可以生氣,但你好歹也要給我解釋的機會。是不是?”

雲想容仍舊不言語。親手裁剪了雪白的棉布,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微抬起胳膊。隨即為她包紮起來。

傷在背部,她俯身時,柔軟的身子帶著熱氣,包圍著他,鬢角的長發撩動在他臉頰上。

沈奕昀笑容越發滿足,沉默的由著她動作。待包紮完畢,她將中衣的領子為他擺正時,沈奕昀才回身仰視站在他身邊的人。

“六小姐,你可信我?可還氣我?”

他仰望她,表情認真的像個孩子。

雲想容輕歎一聲,搖了搖頭,隨後在靠牆放置的圈椅坐下,略有些氣喘:“我不氣了。”

“當真?”沈奕昀顯然不信她這樣容易就消氣。

雲想容頷首,道:“我在意的,不是誰說了我什麼話,而是這話出自誰的口。那日什刹海上,劉清宇罵我那樣難聽,可我心裏一點都不難過。因為他什麼人都不是。平日裏比這惡毒的言語還更有加減的,我也從不覺得傷心。”

沈奕昀心下狂跳,麵色不變,鳳眼中卻有喜色:“那麼,你信我了?”

“你如此大費周章的冒險前來,足以證明你對我這個朋友的重視。且你沒有理由說謊。”

“你不怕我先惹了你,在來解釋?”

雲想容挑眉:“你有這麼無聊?”

沈奕昀聞言噗嗤笑了,如春花展開,秀逸非常。

雲想容卻笑不出來:“你還有幾日就要下場筆試,如今傷口還不見好,到時可怎麼好。”

見她關心自己,沈奕昀滿心都要被甜蜜和幸福脹滿了,頓生許多豪情,傲然道:“小小傷勢難不住我。”

“是嗎?”雲想容傾身,指尖戳了一下他的傷處。

沈奕昀配合的瑟縮了,“嘶”的抽了口氣。

雲想容被他那樣子逗笑。

她病中展顏,仿佛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不在毫無生氣。

沈奕昀窩心的很,卻是哭喪著臉道:“你的人打傷了我,你要對我負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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