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躲開(1 / 2)

見沈奕昀如此惆悵,楮天青與衛二家的皆不僅懷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此番先斬後奏忤逆了沈奕昀的意思,是不是錯了?

沈奕昀卻不想在多說,他怕控製不住自己說出傷人的話來。隻擺手讓他們退下了。

衛二家的取了掃帚和簸箕,輕手輕腳將地上的碎瓷片打掃幹淨,又換了幹淨茶碗來重新給他沏了蜂蜜紅茶。

楮天青來到院中,卻見小猴與衛昆侖還跪在院門前。

“爺並沒有罰你們。”楮天青還有氣,語氣略顯僵硬。

衛昆侖早已經悔恨不已,搖頭道:“我如今悔之晚矣。四少爺寬仁,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處罰我們,那是他的仁厚,然我們如此,與背叛他有何分別?少爺認定的好,那便是好,他覺得不好那便不好。隻我們這些人覺得好與不好的有什麼相幹?我們覺得好的,四少爺棄如敝屣,我們覺得不好,四少爺說不定樂在其中。”

小猴也極為失落的低著頭:“爺從沒用那麼失望的眼神看著我,我覺得這裏,”捂著胸口,“像是被人挖了個大窟窿。我往後在也不這樣了。就算也要我死,我一頭紮進去也就是了,褚先生有什麼主意也不要找我了,左右我再也不幹對不起爺的事了。”

楮天青蹙眉望著衛昆侖和小猴,心裏的怒氣,卻被衛昆侖的話化解開來。他表達的複雜,其實隻是一句“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身負血海深仇,在逆境中成長起來,四少爺已經做的足夠好了,勳貴之中這樣年歲的人,哪一個不是章台走馬尋花問柳,即便沒有小妾,通房丫頭也要有的,再不然,連身邊小廝都選那些腰肢兒軟和的以備不時之需,唯有他們家少爺,從不荒唐行事,每日專注學業,又要勞心勞神籌謀以自保,他唯獨這一次對一女子動心而已,他這樣做法,的確似不妥。

又如小猴所說,其實仔細想來,若沈奕昀要他們的性命,他楮天青也斷不會眨一下眼,因他相信他做事必有緣由,即便真要他死,那也是他的死能為他們全體換來更大的好處。

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怕?

他的確不該要求四少爺更多……

楮天青覺得小猴的那句形容很對,這會子他心裏也被挖了個大窟窿似的,空蕩蕩的。

衛二家的沏的蜂蜜紅茶沈奕昀沒有用,他不去休息,也不用晚膳,更沒用藥,就獨自一人背脊挺直的保持著一個姿勢直到掌燈時分。

飯菜熱了冷,冷了熱,藥也煎過了幾次,如何勸說他都不聽,亦不多言語,仿佛專注的在思考什麼事。

衛二家的急的團團轉,楮天青也是不知所措起來。要知道沈奕昀如今還在病中,傷勢未愈。如此下去豈不是要傷勢惡化?

這小子小猴與衛昆侖更著急了,恨不能自己就跪死在哪裏。

“褚先生,爺不會不要我們了吧?”小猴哽咽著道:“要不我去想法子求六小姐來。”

“六小姐不會來的。”衛二家的也焦急的紅著眼眶,“我當時雖未明說,可句句都暗指她訂婚了還不知檢點勾引四少爺,她自小就有傲骨,絕非尋常女子,此番決計會丟開手再不理四少爺了。”

“可是這樣下去,四少爺哪裏受得住啊!”

四人如今已後悔不已,他們將這麼久以來沈奕昀好容易與雲想容建立起來的聯係統統拆毀,真的太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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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想容這廂也沒有兩餐沒用,天色暗淡,吩咐英姿和柳月多添了兩盞燈,鋪開了紙寫字,不過一下午時間,已經用了三尺高的兩摞紙。柳月和英姿還在一旁默默地裁紙。

雲想容愛好書法,琉瓔閣前院約莫一丈見方的小荷塘已因洗筆變作墨池,然她寫字講究個心情,常喜歡鑽研,並不貿然落筆,像今日這般隻機械的下筆還是頭一遭。

柳月不知到底發生何事,英姿哪像也是虎著一張臉不說話,仿佛恨不能將誰千刀萬剮的表情,小姐不說,她也不好多問,隻能柔聲勸說:“卿卿,你這樣不行,要吃些東西才好吃藥。韓媽媽平日裏給您調的藥膳,您不是說不難吃嗎?是不是您覺得味兒苦?要不要我去給您弄些蜜餞海棠果來吧。”

“不必了,我吃不下。”雲想容麵色如常,專注於紙上之字,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隻不過強迫自己專心寫字借以求得平靜而已,她的心根本就不在字上,這會子胃裏仿佛裝了個石頭,堵得慌,墜墜的難受。

胃裏頭裝著石頭,哪裏吃得下?

英姿咬著唇,又覺得鼻子發酸,強迫自己忍住淚水,道:“小姐,您好歹也要用飯了才能用藥,韓媽媽說您身子好容易調好的,那藥可是不能斷了的。再者說什麼都大不過您的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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