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秦繹心(九)(1 / 2)

夫妻倆意見不一,僵持不下,這件事便擱置了下來。

李既明告訴自己要等父母拿主意,但還是會忍不住去想秦繹心,隻要想,他便總能碰見她,或是在回家的途中,或是跟同窗們去聚會時,甚至連狩獵郊遊時都能碰到她。

秦繹心不僅鞭法好,連箭法都不錯,倆人一起比賽狩獵,他雖勝她,但他卻還是忍不住心生欽佩。

且她性子嬌憨,很快便融入他的交際圈中,他能感覺得到,他的朋友們對她也很有好感。

李既明心中患得患失起來,明顯到他的朋友都發覺了。

好友鄭少聰捅了捅他道:“襄王既有夢,何不放手一搏?”

李既明紅著臉扭過頭,“你胡說些什麼,別壞了秦姑娘的名聲。”

“我沒提她的名字,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她了?”鄭少聰見好友窘迫,不再開他的玩笑,而是低聲道:“我看神女也不是無心,而你也不是沒有膽魄之人,為何如此猶豫?”

李既明低下眼簾,沉眸道:“我父母意見相左,我,我不想傷他們的心。”

“雖說妻子娶回去要孝敬公婆,可跟她過一輩子的是你,你總也要想想你自己。既然王爺王妃意見相左,那肯定有一人讚同你,哪怕是少數服從多數,那也該你勝出啊。”鄭少聰知道他孝敬父母,拍著他的肩膀低聲勸道:“不如和王爺王妃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我看你這幾日都無心上學,再這樣下去,今年期末考你要掛尾了。”

李既明看著正在草地上騎馬的秦繹心發呆,她正給人表演馬技,惹得大家喝彩不已,旁邊還有幾個女生起哄著讓她來些高難度的,她們給她作畫。

她是一個很明朗的人。

李既明垂下眼眸,他的確挺喜歡她的,又是自己第一個喜歡的人,以後可能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個讓自己心動,又適合自己的女孩了。

李既明咬了咬牙,轉身騎上馬就要走。

鄭少聰忙拉住他的馬,“你這是要幹什麼,再大的事也不急於這一時,大家都在呢。”

這一次是聯誼,來的人可不少,還有鬆山書院那邊的學生呢,他中途走了算怎麼回事?

“我有急事要找我父親,你替我和他們道個歉。”

說罷打馬就走,鄭少聰不由跺腳,毛頭小子就是毛頭小子,就算此時說了也不可能立刻把媳婦給你娶回去,何必急於這一時?

李既明卻是憑著一股氣直接衝到了兵部,找到了父親。

誠郡王看著氣喘籲籲,被風吹得頭發微亂的兒子輕輕一歎,起身道:“有事回家說。”

李既明沉默的跟著父親回家,一進入書房就跪下。

誠郡王蹙眉,“你這是做什麼?”

“父親,我,我想娶秦姑娘,求父親成全。”

誠郡王滑著手上的扳指,麵無表情的道:“即使將來可能無嗣?”

李既明咬了咬嘴唇道:“宗室孩子多,大不了過繼一個便是。”

誠郡王閉了閉眼,半響後才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應承下來就不可能反悔的,當年秦家落魄到流放瓊州,但他們依然有能力在千裏之外控製著顧懷瑾的人生,而如今秦顧兩家比之當時有過之而無不及。雖說我們誠郡王府不是忠勇侯府,你也不是顧懷瑾,可顧清和也不是秦信芳。他的手段可要淩厲得多。”

“父親,君子守諾,我既會守諾,自然也不用去考慮這個後果,”李既明低聲道:“何況,我,我覺得我和秦姑娘身體都挺健康的,您的顧慮完全沒有道理。”

誠郡王低頭看著神色委屈的兒子,想到妻子的話,不由神色變柔。

他前半生都是在戰戰兢兢中渡過,而後半生雖少了先帝時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但小心翼翼已經是刻入骨髓裏,再也肆意不起來。

秦太傅接過大楚時,大楚皇室羸弱,所以秦太傅對宗室子弟的教育很看重,而他的父親當時是跟先帝一起在秦太傅門下讀書的。

但他父親比先帝要小好幾歲,等先帝徹底掌握朝政,秦太傅過世後他父親才到進入六部觀政的年紀。

一開始還好,先帝有意給乾元帝報仇,對韃靼很敵視,也很信任宗室子弟,所以他父親被派到京中練兵,後來在對韃靼戰爭中也立過不小的功勞,這才能夠不降級襲了親王爵。

但後來先帝日漸昏聵,開始多疑起來,加上宗室子弟入仕後多有仗勢欺人,貪贓枉法之舉,先帝便開始清算。

一開始大理寺還是秉公辦理,先帝也不牽連無辜之人。但因他疑心日重,便不再想讓宗室子弟掌握兵權。

但先帝那人有了心思便不說,反而還希望找出錯處來光明正大的奪掉兵權。

那時候他父親被先帝折磨得不輕,各種莫須有的罪名都往他頭上扣,要不是父親為人心思,處事謹慎,誠郡王府早就不在了。

但在後來的開平案中,父親到底受了牽連。

因為父親替當時的太子,如今的太上皇說了一句話,先帝便將他軟禁三個月。

不過那時候被軟禁的人實在太多了,滿朝文武,有超過半數的官員被下獄,宗室中更是軟禁了大半。直到秦信芳主動站出來承擔罪責,這場風波才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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