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鳴鍾響起,南齊京城各大府邸都聽到了緊急上朝的鍾聲。
官員們連忙穿戴官服,文官坐轎,武官騎馬,匆匆地離開了自家府邸,急急向皇宮而去。
路上,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早先那震天動地的巨響,似乎是來自丞相府的方向,不過今夜,所有人都感覺出了不同尋常,不敢輕易出府打探。
官員們陸續地來到皇宮,都看到了站在宮門口的葉裳和許雲初。
許雲初落後葉裳一步,站在宮門外,鍾鼓前,葉裳負手而立,望著皇宮,身影如城牆一般的厚重,許雲初也望著皇宮,身上透著肅穆和凝重。
官員們陸續到來後,對看一眼,有人上前對二人見禮,“葉世子,小國舅。”
葉裳沒回身,亦沒答話。
許雲初回身瞅了一眼,溫和地拱了拱手,對眾人道,“眾位大人稍等。”
眾人點點頭,知道怕是有大事兒發生,心裏不約而同地有些緊張。
過了兩三盞茶左右,文武百官,到齊了一半。
葉睿帶著府衛護送太後、皇後、國丈、王大學士、蘇澈等人,最後一批來到。
眾人見不止太後和皇後來了,許久未踏足宮門未露麵的國丈和晉王也來了,就連回京後,沒踏足早朝在府中養病的蘇澈也來了。都覺得,今日怕是會發生關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兒。
不過眾人發現,沒有丞相。
眾人來到後,葉裳回身,對太後、皇後眾人拱了拱手,緩緩地拿出袖中的聖旨遺詔,清聲道,“皇上遺詔,是在這裏宣讀?還是進宮入金殿宣讀?眾位幫我拿個主意。”
眾人一聽皇上遺詔,當即人人麵露驚異。
晉王連忙帶頭說,“自然是進宮入金殿宣讀。”
王大學士附和,“不錯,皇上的遺詔,是該入宮到金殿宣讀。”
太後開口,“兩位愛卿說的不錯,就去金殿吧!”
葉裳頷首,“好。”話落,他又麵向宮門,沉聲開口,“開宮門。”
守衛宮門的人是陳遠,大皇子離開前,對他交代了一番,若是有人闖入皇宮,他便命人射箭,殺無赦,無論是誰。哪怕是太後、皇後,也要下手,不要手軟。
可是他沒忘,他姓陳,大皇子雖然對他有救命之恩,但陳姓在這世上,除了他外,還有陳述、陳芝苒。他還有一個兄長,一個妹妹。
今夜,葉裳和許雲初敲響鍾鳴鼓,文武官員齊聚宮門,要進宮,大皇子隻給皇宮裏留下區區千人禁衛軍,根本就攔不住這些人。若是硬攔,他心中清楚,就是死路一條。
大皇子明知道留下他這個任務是死路,可是他覺得他救了他一命,即便讓他死,也是應該的。根本未曾考慮他願不願意死的問題。
如今,他看著葉裳,想起了那一日,他奉大皇子之命攔在宮門口對葉裳搜身,葉裳放過了他時說的話,是因為陳述,陳述是與葉裳一起長大的兄弟,他那一日提及陳述,便是讓他迷途知返,提點他站好隊。如今大皇子已經走了,即便他如今背叛他,他也難再回來找他算賬了。
比起反抗即死,他還是願意留著這條命,多活一日算一日的。
於是,他當即咬牙揮手,吩咐道,“開宮門!”
宮門打開。
葉裳當先進了宮門,看了一眼垂首立在一側的陳遠,道,“做得好,以前種種,一筆勾銷了。從今以後,你這條命,是我的了。”
陳遠當即跪在了地上,“多謝世子。”
葉裳道,“陳述若是知道他還有一個兄弟活著,想必會很高興的。”
陳遠動容。
葉裳不再多言,向金鑾殿走去。
太後、皇後、國丈、王大學士、蘇澈、許雲初、晉王等一眾人跟在他身後。浩浩湯湯,來到了金鑾殿。
葉裳來到殿中,將遺詔呈遞給了禦史台的一位老大人,清聲道,“辛苦李大人來宣讀遺詔。”
李大人一大把年紀了,為官一生,忠心耿直,他的口中,從無需言,他的眼中,從來揉不進沙子。以前,隔三差五便彈劾葉裳行事張狂,即便皇上不理會他彈劾的奏折,他也照彈不誤。
李大人接過遺詔,先是仔仔細細地辨認了一番,點頭,激動地道,“不錯,正是皇上的禦筆,是皇上的遺詔。”
太後道,“李大人快讀吧!今日非常時期,有人謀權叛亂,耽擱不得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