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動靜,震動了整個南齊京城。
距離丞相府最近的幾個府邸,都感覺到了地麵、窗欞、案幾、桌凳不約而同地震顫,各府邸的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都駭得跑出了房門打探情況。
國丈府距離得不太遠,自然也聽到了動靜。
葉睿麵色大變,道,“是丞相府。”
蘇夫人當即騰地站起身,白著臉說,“是不是暖兒和小裳出了什麼事兒?”
王夫人連忙說,“快,快去看看。”
葉睿當即就往外跑,跑了兩步,想著蘇風暖和葉裳將這些人交給他,是一大重任,他若是就這麼走了,萬一出了什麼事兒,那麼他萬死難辭其咎。無論發生什麼,都已經發生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
於是,他咬了咬牙,當即喊道,“來人。”
“四公子。”有人出現在葉睿麵前。
葉睿吩咐,“快去丞相府,打探情況,看看剛剛的巨響是怎麼回事兒?葉世子和世子妃可安好?”
“是。”有人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蘇澈道,“我也去看看,我實在不放心。”
葉睿搖頭,“今日是非常時候,伯父安心在這府裏待著吧。相信以世子和世子妃的聰明,定然會安然無恙。如今太後、皇後都在這裏,也需要保護。”
蘇澈一聽,也對,隻能打打消了念頭,等著消息。
葉睿抿唇,心下暗暗焦急。
須臾,他的耳邊響起蘇風暖的聲音,“丞相啟動了機關,丞相府毀了,我和葉裳沒事兒,出來了,放心吧。”
葉睿心下一鬆,當即大喜,脫口道,“你們沒事兒就好。”
“睿兒,你說什麼?”葉家主走到他近前。
葉睿連忙道,“世子妃給我傳音入密,說丞相啟動了機關,丞相府毀了,她和葉裳沒事兒,出來了,讓我們放心吧。”
葉家主一聽,頓時也鬆了一口氣。
王夫人雙手合十,連連道,“沒事兒就好,菩薩保佑。”
太後也雙手合十,“劉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葉睿收到蘇風暖傳音入密時,許雲初、楚寒也收到了蘇風暖的傳音入密,京麓兵馬大營調兵的劉文也同時收到了蘇風暖用聽音鈴的傳音。
眾人都沒想到丞相如此之狠辣,到死將丞相府毀於一旦。
許雲初做的事情並不順利,他發現,不止禁衛軍、禦林軍、五城兵馬司的統領、副統領皆不在,除了今日當值的小隊人馬外,這三方加起來內城十多萬兵馬,合起來,如今隻剩下不足兩萬之數,其餘那八九萬人馬,就如消失了一般,不見蹤影。
許雲初找不到人,便隻能去找了今日不當值的鄭中尉。
鄭中尉聽聞後,驚異不已,道,“不可能啊,內城兵馬,無人調動,沒有外出。怎麼會不在城內?”
許雲初道,“的確不在城內。內城兵馬稀稀疏疏地加起來,也不過一兩萬人馬而已。那些人馬,就如憑空消失了一般。”
鄭中尉麵色大變。
許雲初道,“你這幾日可發現京中內城兵馬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鄭中尉搖頭,“沒有。”
許雲初麵色沉重,對鄭中蔚道,“大事怕是不好了,勞煩鄭兄帶著手下的弟兄們出府查查,看看少這八九萬兵馬,都哪裏去了?”
鄭中尉當即頷首,“好,我這便召集兄弟們。”
許雲初頷首,辭別了鄭中尉,立即去找葉裳和蘇風暖商議,這樣的事兒,是他們都不曾預料到的。
蘇風暖和葉裳在丞相府恢複平靜後,又重新地踏入了丞相府。
昔日,偌大的丞相府,此時已經夷為平地,無論是假山、亭台、屋脊、房舍,都已經不複存在。
這樣毀滅性的機關,隻設想便可知工程之浩大。想必丞相早在多少年前,就已經籌備好,等著這一日了。一旦他被發現暴露,那麼,隻留那幾個忠仆跟著他陪葬外,丞相府所有人都撤退,丞相府片瓦無存,什麼都不留。
蘇風暖和葉裳立在廢墟之中,想起去年,鳳陽查東湖畫舫失蹤之人,便險些被壓在這種毀滅的機關下,還有葉昔,那一次,也是蘇風暖陪著他一起,也是這種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