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林聞言臉色一灰。
蘇風暖看著章林,想著當初燕北十萬火急,京麓二十萬兵馬不堪遠行,她點兵時,章林第一個站出來,三萬兵馬隨她前往燕北,曆經大戰小戰無數,最終保下了燕北,他給皇上寫信函時,著重提了他的名字,讓皇上大加封賞於他。
皇上的確封官嘉賞,罷免了早先京麓兵馬大營的統兵,將他提拔了上來,坐了這個位置。
她沒想到,也不過半年之久,昔日心懷抱負的鐵漢,如今竟然在這軍營裏敢設溫柔鄉,讓繞指柔給他纏住了。
今日若非她遇到撞破,實在是難以相信。
她走過去,坐在了桌案前的一把椅子上,翹著腿,對章林道,“說吧,怎麼回事兒!說得好,我就念在昔日的交情上,饒你一命,說不好,我今日讓你下去找閻王爺喝茶。”
章林似乎羞愧得抬不起頭來,不語。
蘇風暖臉一沉,當即拿了茶杯,對著他扔了過去。
她砸得十分準,隻聽“砰”地一聲,砸在了沈芝蘭的頭蓋上,頓時將她砸得頭破血流。她被蘇風暖點住穴道時是站著的,如今被砸破了頭,鮮血滴答滴答地流下來,正好滴在了跪在地上的章林頭上。
章林駭然地抬起頭,看著蘇風暖。
蘇風暖坦然地看著他,“章統兵,心疼了?”
章林連忙又垂下頭,顫著音說,“卑職不敢,姑娘……恕罪……”
蘇風暖道,“我不是什麼姑娘了,容安王府葉世子的世子妃。”
章林連忙說,“世子妃恕罪。”
蘇風暖看著他,“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把這個女人為何出現在京麓大營,為何出現在你的房裏,給我說清楚。否則,你就永遠也不必說了。”
章林抖著身子,半晌,才開口,“她……她是軍營裏的軍妓,京麓大營裏也是有軍妓的,卑職……卑職真是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嗎?你可知道她是誰?”蘇風暖看著他。
章林道,“軍妓裏女人都沒有名字,入軍營後,都有編號,她的編號是五百三十四號。”
蘇風暖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不知道他是沈大小姐了?”
章林駭然地搖頭,“回世子妃,卑職是剛剛聽您說,才得知的。”
蘇風暖道,“好,那我告訴你,她是昔日景陽侯府的沈芝蘭,玉墨潑淋青竹雨,靈芝灑露玉蘭香。昔日南齊三美之一。後來,景陽侯府被滅門,大長公主用免死金牌保下了她,她為機關密道案的背後主人辦事兒,被葉裳查獲,扔在了西境的兵馬大營裏做軍妓。想想西境距離京城數千裏之遙,她如今出現在了京城的兵馬大營,你說,新鮮不新鮮?”
章林睜大眼睛,顯然不知道此事,一時間,沒了話。
蘇風暖觀他麵色神情,想著看來他真不知,她如今要看透一個人,尤其是章林這樣的人,還是很容易的。他道,“說吧,她侍候你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