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道,“正因為南齊受災得太久了,國庫都被掏空了,才是不正常。若是再任由下去,那麼,南齊也許就真的從根本上垮掉了。”話落,他道,“他要的也許不是這江山,就是要毀掉這江山。”
許雲初還是有些猶豫,“突然興兵,理由呢?如今你手中沒有遺詔,這般興兵,朝臣怕是不服?難道要將所有的事情大白於天下?那麼,無論是南齊皇室,還是北周皇室,那麼,千載以後,劉家可真是個笑話了。一個笑話,一千個功績也抹殺不去。將來於你登基,後世也要評說一番。”
葉裳涼涼地道,“抹不去的都是事實,也是曆史,由著人評說,也好過我南齊自此毀了。萬千子民水深火熱,生靈塗炭,他想要的,就是不動一兵一卒,如當年的斬熠百年還政一般,兵不血刃。”
許雲初聽著既心驚又心涼,沉默半晌,忽然堅定地說,“我支持你動兵。”
葉裳頷首,道,“若是動兵,京城的兵怕是不能動。”
許雲初點頭,“年深日久,他本就掌控著朝局,這兵馬,也許真已經攥在手中了,的確是不能動京中兵馬,免得我們反受掣肘,陷入危險之中。”
葉裳道,“我來時路上想了一路,北周興兵的話,西境百萬兵馬不能動。幸好早先送去了燕北二十萬京麓兵馬,就調燕北的二十萬兵馬吧。那二十萬兵馬在燕北磨礪了半年,應該能派得上用場了,真若是上了戰場,無論是如今京麓十萬兵馬,還是五城兵馬司的五萬兵馬,都不見得是對手。”
許雲初琢磨道,“若是這樣的話,燕北就空了。北周萬一興兵燕北,如以前一樣,可如何是好?”
葉裳搖頭,“北周如今是蕭賢妃掌控朝局,當初,楚含最大的敗北就是在燕北,一是燕北的地形,二是燕北戰後燕北王和世子又重新做了燕北的布防,當初燕北五萬府兵,楚含三十萬人馬之後又有三十萬,都拿不下燕北,那麼,如今,他不知道也猜不到我突然要動燕北的二十萬兵馬,所以,定然不敢再踢燕北這塊鐵板。”
許雲初道,“有道理。”話落,看著葉裳,“你說北周要興兵?可是大皇子那裏在等這個?我今日也隱約猜到了。”
葉裳道,“錯不了。”
許雲初道,“蕭賢妃不踢燕北的這塊鐵板的話,那麼,西境百萬兵馬呢?她踢得動嗎?”
葉裳道,“我猜蕭賢妃若是興兵的話,估計是從嶺山織造通行,發兵江南。”
許雲初驚道,“自從四年前瘟疫之後,嶺山就是一座白骨堆砌成的白骨山,嶺山織造早已經被封了,成了荒無人煙之地。若是蕭賢妃從那裏繞過西境,還真是一條直通江南的路。”
葉裳道,“是啊,所以,江南的兵不能動,不止不能動,我還要書信一封,讓人快馬加鞭前往江南,讓表兄籌備不妨。”
許雲初道,“但是江南兵少。”
葉裳道,“我再書信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往西境,江南和西境聯合,對付北周。這樣,邊防就萬無一失了。”
許雲初一拍掌,“這樣的話,燕北無兵,偏偏北周不敢進犯,而選擇江南,那麼,西境百萬兵馬和江南二十萬兵馬,足夠對付蕭賢妃的興兵了。”
葉裳頷首,“所以,守好邊防後,燕北那二十萬兵馬便調回京城,折斷這隻背後的黑手。”
許雲初點頭,“再就是東境了,湘郡王蠢蠢欲動。”
葉裳道,“我剛剛已經派千寒前往東境給暖兒傳信了,他見到信後,自然知道會如此處理東境之事。所以,東境有她在,我們不必理會。”
許雲初深吸一口氣,“依照我們這樣籌備的話,需要多少時日?”
葉裳計算道,“你府中的浮影,借來一用,先去燕北送信,再折去西境送信。表兄的近衛言責明日一早便啟程回江南送信。浮影騎快馬的話,三日夜可到燕北,燕北王和世子收到書信,發兵來京的話,二十萬京麓兵馬,想悄無聲息靠近京城,必定費一番功夫,想必需要七日。那麼,也就是十日。那時,浮影也會從燕北折轉到西境了,西境也會得到消息了。就以十日為限,這十日,你我穩住京中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