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在發出了三封信函的當日晚,便收到了葉昔派言責從江南送來的密信和錦盒。
言責騎的是最快的馬,跑了三日夜,來到容安王府,將密信和錦盒交給葉裳後,便累得昏了過去。
葉裳先打開密函看罷,又打開錦盒,當看到裏麵的東西時,以他的定力還是驚得坐著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想著怪不得葉昔派言責親自來京城給他送信,這封密信和這個錦盒實在是太重要了。
這信函是葉昔親筆所書,這錦盒是葉家主所說的當年他祖父臨終時交給他的那樣事關葉嫣的東西,讓他不準打開,好好保管。被葉家主放在了葉家一處隱秘的地方,他和蘇風暖在江南時,因為沒在葉家待多久,去了封山,想著事關葉嫣之事,在望帝山的秘辛裏已經全然知曉了,如今再有什麼東西,應該也是不打緊之事,此事便也沒著急,先擱下了。
後來蘇風暖被鳳來抓走,他重傷之下回京,此事更是給忘了個一幹二淨,沒想到如今葉昔翻弄了出來,竟然是這樣的一件大事兒。
他攥著信函,一時間臉色變幻,終於有些不解的謎團茅塞頓開了。
他沉默許久,提筆寫了一封書信,用蠟封好,對外輕喊,“千寒。”
千寒應是來到葉裳近前,“世子。”
葉裳吩咐,“你即刻啟程,前往湘南城,找機會將這封信函交給暖兒。”
千寒一怔,“世子?屬下去東境的話,誰來保護您?”
葉裳道,“有兩位師叔在,你隻管放心去就是,多帶些人,不必掩飾行蹤,隻求將這封信最快送到。”
千寒接過信函,點頭,“世子放心,屬下一定送到。”
葉裳頷首,“去吧。”
千寒轉身出了葉裳房門,簡單收拾一番,點了五十府衛,當即出了容安王府,趁著城門沒關,騎快馬出了京城。
千寒離開後,葉裳吩咐管家備車,前往國丈府。
許雲初正在書房,聽聞葉裳來了國丈府,看了一眼天色,連忙說,“快請葉世子進府。”
管家連忙將葉裳請入了國丈府,帶去了許雲初的書房。
關上房門,許雲初見葉裳臉色不好,對他問,“天色已晚,世子竟然來了國丈府,可是出了什麼事兒?你有傷在身,派人知會我一聲,我自去容安王府找你就是了。”
葉裳抿唇,“我今日收到表兄的一封信函和一件物事兒,事關重大,前來找你商議。”
許雲初看著他,“世子請說。”
葉裳不再多言,將收到葉昔的信函和那個錦盒遞給了許雲初,道,“你自己看吧。”
許雲初接過信函看罷,又看了錦盒中的東西,一時間也是驚了個夠嗆,看著葉裳,半晌沒說出話來,“這……怎麼會?”
葉裳道,“我也不信,但事實如此,不會有錯。這個錦盒,保存多年了,一直無人動過。”
許雲初驚異許久,才慢慢地找回思緒,“這……事關重大,若是這樣,可就麻煩了。”
葉裳頷首,“是啊,麻煩了。”
許雲初道,“這朝野上下,論根基之深,許家首當其衝是沒錯,但是如今的許家,已經大不如前了。自從祖父退朝,我將許家枝葉修剪得差不多了,就是不想太過鋒芒,再招忌諱。除了許家,盤踞在這朝野如此之深的,便當屬……”
他說著,住了口,此時似乎十分忌諱提到那個名字。
葉裳自小在京中生長,自然知道許雲初未說完的意思,他臉色微沉,“這樣說來,哪怕你我聯手,再聯合晉王,怕是也不容樂觀。”
許雲初點頭,“沒錯。”
葉裳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商議。”
許雲初看著葉裳,“當務之急,可有什麼好辦法?我實在想不出來。無論是論身份,還是權柄,還是聲望,沒有一樣是被人詬病之處。這些年,隱藏得也太好了。哪怕如今,也沒有絲毫馬腳。”
葉裳抿唇,“動兵吧。”
許雲初一怔,“動兵?”
葉裳頷首,“先發製人。”
許雲初看著他,“這……怕是不好吧?若是在京城動兵,那麼,這天下一見京城亂,怕是聞風而亂啊,尤其是天下各地受災這麼久了,百姓們早已經民怨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