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無人應答,但馬車立即快了。
山路顛簸,卿卿和船家身子幾乎坐不穩,隨著馬車左右搖晃。
走了半個時辰後,馬車進入平坦的路,才不顛簸了。
又走了兩盞茶,馬車停了下來,外麵的海叔下了車,撩開簾幕,指了指身後,示意下車。
蘇風暖向外看了一眼,點點頭,連忙帶著葉裳跳下了車,匆匆向裏麵走去,同時不忘吩咐,“海叔,將他們二人先安排了。然後再派人去將船家的妻兒接過來。”
海叔點點頭。
船家疑惑地看著海叔,“你……不會說話?”
海叔又點點頭,示意船家和卿卿跟上他。
船家看了一眼,隻見回到了靈雲鎮,落腳在了一處小巷子裏的一處宅院,從外麵看,再普通不過,海叔在前麵領路,他和卿卿跟在後麵。
蘇風暖進了院子後,來到一間房間,有小夥計聞信趕過來,看了一眼,驚道,“這是容安王府的葉世子,小姐您……怎麼把他帶到這裏來了?”
“如今隻有這裏安全,我信得過。”蘇風暖放下葉裳,對小夥計說,“柳開,我開一個方子,你立即去前麵的藥房拿藥,趕緊熬了端過來。”
柳開見葉裳的樣子,就知道受了重傷又引發高熱了,連忙點頭。
蘇風暖很快就開了一個藥方子,遞給他,他拿了藥方子,匆忙去了。
蘇風暖看著葉裳,見他昏昏沉沉,極為難受的樣子,便打了一盆冷水,用毛巾沾了冷水,擰幹,放在他額頭上。毛巾被他身體的熱度傳遞,頓時熱得燙手。
蘇風暖換了幾次毛巾,卻難以緩解他身上的熱度,她扔了毛巾,咬牙道,“來人,抬一桶冷水來。”
有人應了一聲,不多時,抬進房間一桶冷水。
蘇風暖拽起葉裳,將他放入了木桶裏,一手支撐著他,讓他左胸前的傷口不至於沾水。
不多時,本來是一桶冷水,竟然便得滾燙。
蘇風暖伸手試試水溫,水溫已經灼燒她的手,她臉色難看地看著葉裳,他整個人如火烤一般,本就因冷水而引發,看來冷水不止不管用,還會催動他體內熱毒來勢洶洶,她將他拎出了木桶,見他衣服這回不用自己催動功力,很快就烘幹了,她將他放回了床上,忽然想起什麼,對外麵喊,“小狐。”
小狐“嗖”地竄了進來。
蘇風暖對它說,“將你的血奉獻點兒,你是藍火狐,對他體內的熱毒有用。”
小狐不解,眨巴眨巴眼睛。
蘇風暖伸手將它拎起來,豆蔻指甲劃破它的爪子,小狐“嗷嗚”一聲,有血液流出來,蘇風暖抓著它的爪子,掰開葉裳的嘴,往他嘴裏擠血。
小狐疼的嗷嗷直叫,眼淚打圈圈,四隻腿踢蹬。
“老實些,就一點兒而已,救了人回頭我給你抓十隻山雞。”蘇風暖寬慰它。
小狐依舊彈蹬,不幹,疼死了,一百隻山雞也不幹。
蘇風暖對它瞪眼,卻發現葉裳本來張開的嘴,似乎在品嚐到了血腥味之後,又緊緊地閉上了,雖然昏迷著,麵上露出嫌惡之色。
蘇風暖捏他下巴,掰他嘴角,他卻死閉著,無論如何也不張開嘴。
一個不情,一個不願。
蘇風暖放下嗷嗷叫的小狐,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給它傷了爪子上灑了些許藥粉,血頓時止住了。
小狐控訴地看著蘇風暖,一雙眼睛寫滿壞人的意思。
蘇風暖用腳踢踢它,“回頭給你抓十隻山雞。”
小狐頓時收了不滿,爪子的傷口本來小,蘇風暖止血的藥十分靈,抹上就不疼也不流血了。它頓時又蹦又跳地歡喜起來。
蘇風暖用帕子抹了葉裳嘴角滴的血,罵道,“你如今高熱觸發了體內積存的熱毒,都成這副德行了,還嫌東嫌西。就不該救你,讓你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