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菱學著初姣姣剛剛的樣子,裝模作樣地道了句怪罪。
初姣姣閉著眼輕呼了口氣,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自然是不會怪妹妹的。”
“那便好。”初菱狀似愧疚地握住初姣姣的手,安撫地摸了摸她的手背,“姐姐呀,你也別急,今日晚上的話,我們誰都不要告訴旁人,你與妹妹說的話,妹妹也都會放在心上的。明日一早,妹妹就去娘親的房中,將姐姐的意思轉達給娘親,定會給姐姐尋一門最好的親事,姐姐且放心便是。”
說完,初菱看了眼窗外的沉沉夜色,打了個哈欠道:“夜深了,妹妹實在是乏了,姐姐也早點睡吧,明日一早咱們還得去給祖母請安呢。”
說罷,初菱理了理枕頭與被子,倒身便睡了下去。
留下初姣姣坐在原處,臉色都氣得蒼白。
她真不知初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打一棒子又給個甜棗,當她是個小孩子還是個傻子?
隻是如今人在屋簷下,她也不得不低頭。
隻希望初菱真如她剛才所說的那樣,會找喬氏給她說一門親事。
初姣姣偏頭看著初菱的睡影,心中恨恨地想著——若是她將來能夠飛上高枝,第一件事,就是讓這對母女死得難看!
……
第二日辰時剛過,初菱便到了喬氏的院中。
看見喬氏懷裏抱著初瑾,正嘴裏咿咿呀呀地哄著,逗他吃早膳。
“阿菱來了。”
看見初菱進來,喬氏停下手中的事,趕緊招呼初菱坐下,邊仔細地端詳她的臉色:“瞧你的臉色不錯……昨夜睡得可好嗎?”
“睡得很好。”初菱坐在喬氏的身邊,將初瑾接過來抱在自己的腿上,嘴唇親了親他可愛的小臉,“還夢見我們家阿瑾長大了,成了個風流倜儻的俊俏公子,好多姑娘排著隊要嫁給他呢。”
喬氏聽了,嗔怪地看了初菱一眼:“你這做姐姐的,他才三歲,你便這麼逗他。”
“不過,看你臉色還好,我就放心了。”喬氏道,“我昨日擔心得睡不著覺,擔心你猛地與人同睡會睡不著覺,又擔心你那個勞什子的姐姐待你不好。阿菱,你可要多長幾個心眼,我瞧那個初姣姣雖然瞧起來溫弱無害的,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和她住在一起,處處小心點,別被她給算計了。”
初菱喂著初瑾吃牛乳羹的動作頓了下,抬起頭衝喬氏笑笑:“娘親說的是,女兒知道了。”
“你知道便好。”喬氏點點頭,又問,“你怎麼自己出來了,她人呢,獨自在你房中嗎?”
“她在祖母那裏。”初菱道,“伺候祖母用早膳呢。”
“殷勤倒是獻得很快。”喬氏冷哼了一聲,想起了什麼,又道,“你爹爹昨夜和我說了三四次,說她年紀到了,讓我趕快給她找門親事,阿菱,這事你怎麼看?”
初菱將小碗裏最後一勺牛乳羹喂給初瑾,看他乖乖地吃下去,又用桌上的帕子給他擦了擦嘴,交給周嬤嬤抱走。
“我……”初菱開口剛說了一個字,忽然聽見外頭翠翹的聲音。
“姑娘,你怎麼在這呢,可讓奴婢好找。”
翠翹臉上脖子上都是汗,看得出來跑得很快,懷裏還抱著個包袱。
她急匆匆地進了門,草草給喬氏行了個禮,又衝初菱道:“這是大夫人讓奴婢給您送來的衣裳,說是天蠶絲的料子,名貴得很呢。大夫人說了,明日便要去宸王府赴宴了,想著您櫃裏的衣裳還都是舊時的料子,怕傳出去讓人說閑話,便送了套新的來。”
看著初菱波瀾不驚的眼睛,翠翹喉頭哽了下,略有些心虛地偏開了頭:“大夫人說了,讓您趕快試試合不合身,若是肥了瘦了,現在就得差人改,要不怕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