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65 犧牲“色相”(1 / 2)

“好參,”異口同聲,冶子和老龐口中迸出了兩個字。

在場的六人中,黃藥師和老龐算是大行家,徐蘭雅出身醫藥世家,也算是半個行家,倒是冶子,他是什麼家也不是,隻是他認出的是黃藥師用來裝人參的匣子。

裝藥材的匣子也是很有講究的,冶子以前聽紅槐大巫師說過,藥草要放在通風陰涼處,有些上了年份的名貴藥草,更要用玉匣子保存。黃藥師將匣子一打開,冶子恍若回到了東南山寨,滿鼻子的草木清香。

再看人參的參體上,流暢著一股通透的藥草之氣,這還不是好人參?

徐蘭雅自然也是看到了的,隻是她絕不會像老龐和冶子那樣直接開口誇獎,她伸手擰了冶子一把,入手隻是一片似鐵般堅硬的肌肉。

倒看不出來,他那副好體格倒是真材實料的很。徐蘭雅心裏的火氣消了些,眼裏閃過一陣狡色:“人參是好人參,隻是我看這些人參來路怕是不正。”

黃藥師剛聽了老龐和冶子的稱讚,心裏正得意著,忽聽著徐家這女騙子又挑起了事端,心裏也不樂意了,冷哼了聲:“怎麼就許你們徐家的人,找了些來路不明的園參,就不許我們賣了地道的野人參。”

這話一出口,徐蘭雅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手指一戳,指著黃藥師的麵門:“老不死的,有你這麼說話的,誰說我們賣得是園參?哼,不說其他,就說你一次性就拿出了年份相差無幾的二十株人參,就有問題。就算你們梅家的藥店本領通了天,找遍了整條長白山山脈,也找不齊這麼多相同年份的藥參。不用說,這批人參要麼是假冒的,要麼就是從北朝鮮那邊偷挖過來的。國家名令禁止了,決不能偷挖友國的人參,抓住了可是要坐牢的。”

黃藥師氣得瞪眼睛吹胡子,老手往了櫃台上一拍:“徐家的小崽子,別說我們老板娘不在,店裏沒個說話的人。我老頭子在中國的草藥行業上,從藥童到藥師再到掌櫃,誰見了我賣過假藥賣過禁藥。今天就算是徐長府那老匹夫親自來了,也要給我倒茶認錯,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了,有我黃藥師一天,徐家就別想進北京的藥材市場。”老頭子說話時,白發赤眼,還真是被逼急發狠了。

老龐和藥店裏做了那麼久的買賣,可沒見過黃藥師激動成了這副樣子,隻怕他氣壞了身子,忙前安慰。

徐蘭雅說的話雖然不中聽,可也有幾分道理,看著人參的個頭和成色,是野山參不假。可是這麼多的野山參,又都是差不多年份,真要說,也隻能是從北朝鮮那邊偷挖過來的。

真要是被查出了什麼問題,老龐的零售藥店也是要被牽連的,所以老龐一時之間,也猶豫不決了起來,不知該偏幫哪一邊。

聽著黃藥師的話出了口,徐蘭雅才知道剛才話說中了,一直以來,她都隻以為“梅子飯團”是由梅念一手把持的,現在趁著梅念人不在,她就肆無忌憚教訓起了人來。

黃藥師的那幾句狠話擱下,她才想起來件事,徐長府曾說過,梅家藥店的那個黃姓老藥師,對梅家忠心耿耿,又活了九十多的高壽。

經他調教出來的國內醫藥行業的人才,不下百人。其中更不乏有些已經做到了各大藥店醫院甚至是衛生部的一把手,如此的人物,真要是被惹急了,要和徐家拚個魚死網破,對徐家也是一大阻力。

徐蘭雅麵上臉色變幻,一旁的冶子也都看在了眼裏,“真是個笨女人,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樣的道理都不懂。”

冶子心裏有數,他現在雖然是幫著黃騰衝這夥人辦事,可也要認清立場。

眼前的老者一臉的仙風道骨,年逾百歲,卻是骨根清正,精神瞿爍,一定是有什麼特別之法,身後的人隻怕更是了不得。

經曆了斐濟一事後,冶子知道世上奇人異士眾多,他不能輕易開罪了。

“徐小姐為人做事曆來率直,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老人家不要見怪。這些人參,沒有多大問題,而且依我看,也不是東北參,”冶子見過徐蘭雅等人從東北收集過來的野人參,人參的須發略有不同。

“經李先生一提醒,我也發現了,這些人參看著倒像是早幾十年前從湖北一帶挖出來過的野人參,”老龐心頭一亮,在得到了黃藥師的允許後,拿起了一杆參。他的經曆和黃藥師差不多,早些年是在西藥店打雜的切參工。

三十年前,國內的野人參資源還沒有被破壞殆盡時,各地都還有些野人參出產,他切過些湖北野人參,照著參須和蘆頭,到有八九成相。

冶子想不到他亂說了一通,居然說到了點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