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64 看參客(1 / 2)

深山老林的,連個煤氣鍋爐都沒有,更不用說其他像樣的吃飯家夥了。

劈好的柴禾被架成了個垛子形,擺在了屋子裏正中的位置。那塊位置是專門用來燒飯的,沒有鋪設任何草或者是木板,是用普通的燒火磚葺起來的天井樣的磚地。

一口熏得除了黑色,再也看不出其他顏色個吊鍋。用雪水胡亂擦拭清洗過,再丟上些凍硬的兔子肉,倒進水,加進切好的土豆和豆子,撒些鹽,就算是一鍋湯了。

看了這樣的生活條件後,小鮮感慨著,感情和大雪山裏的人一比,C區的生活水準已經算是小康了。這種情形該讓張依依看看,準保她以後再也不會感慨著以前的C區不是人住的地方。

“天都黑了,家裏的大人還沒回來?”吊鍋裏已經冒起了咕咚的沸騰聲,屋外還是隻有一片雪風呼嘯聲。

“不急,我看這家人很可能是以采參過活,這樣的雪天,剛好可以隱匿他們的行蹤,你看小孩也不急著吃飯,怕是大人快回來了。”周子昂細心觀察過屋裏的環境。

現在這樣的念頭,山上的山農大多已經移居到了條件更好的臨山村落或是城鎮裏去了。一座山很可能就隻留了個守山人。

肯住在長白山北巒的,除了采參客就是獵人,剛看到那隻白毛大狗時,周子昂也以為這是家獵戶。可是再看看這家的夥食以及小孩身上破舊的衣服,又不像是獵戶。整間屋子裏也沒看到多餘的皮毛動物肉,更沒看到任何獵槍槍筒。相反,牆角擱著幾排清洗過的小鋤頭。那是特製的藥鋤,看著主人的精心保養,又是生活在采參帶的,這家的大人一定是采參客。

“那就再等等,”小鮮摸著懷裏的那塊冰刃碎片,不知是不是因為近了長白山的緣故,她感覺懷中的那片碎片,心跳聲似乎更厲害了些。

在小鮮和周子昂抵達了北國之巔時,北京那頭也下起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一早上,梅子飯團的老式屋簷上,積雪簌簌掉了下來,形成了幾條倒掛的冰柱,太陽射進來時,冰柱發出了七彩的顏色。

黃藥師早早地讓藥店裏的學徒把門口的積雪掃幹淨了,等著客人上門。

為了讓那批萬林丘陵采摘回來的人參達到最好的狀態,他又足足等了十幾天,直等到了人參的水分徹底烤幹,外表更是達到了最佳的狀態後,才請了早前和他聯係過的客人上門看人參。

想不到的是,請的是一個人,來得卻是好幾個人。更讓黃藥師詫異的是,來的人中有幾個熟麵孔亦有幾個是行內完全陌生的麵孔。

“黃師傅,叨擾了,”和黃藥師約好了前來看藥的老龐帶著兩男兩女進門了,其中有一人,正是早前賣假人參給黃藥師的徐蘭雅。

還真是欺負老頭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黃藥師扯了扯下巴的那把白花花的胡須,不過麵上倒還是一副彌勒佛似的笑臉,嘴上說著:“客氣了,今個還真是熱鬧了。”

進門的老龐是個五十多歲,六十不到的和氣老板。見了黃藥師時,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梅子飯團”是以批發為主的,而他則是北京市裏有名的藥材零售商,名下的“百姓大藥房”在全國都有連鎖。

徐家的人他早已經認識了,早些年都是以西藥生意為主,至於中藥方麵,之前他一直是在“梅子飯團”拿人參的,豈料今年藥店的人參供應不上,普通的園參還湊合,可品相好一些的野山參就難倒他了。

好不容易和黃藥師約好了看參,曆來說話算數的老頭子又中途又變了卦,老龐背著人一打聽,說是梅老板去了東北,年都過完了,人都還沒回來,再想想最近幾年,東北采參客為了搶奪野人參,出了好些鬥狠見血的消息,心裏就嘀咕開了。

又是那時候,隻經營西藥的徐家又和他接上了頭,說是有渠道能做野參生意,所謂的渠道,家就是今天和徐蘭雅他們一起來的,塊頭看上去很高大,一臉機靈的年輕人。年輕人的名字叫李冶,說是家就住在長白山北巒。

一看那年輕人的身形,還真有幾分東北人的架勢,再說是長白山北的人,老龐更信了七八分。長白山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北側已經劃分給了北朝鮮,北朝鮮的國風就不用多評價了,人參是他們重要的外彙渠道,有越界過去采參的國人,輕則被抓起來挨頓打,重則就是真消失在雪山裏,也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