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有多少大閘蟹,我全都要了,”黃騰衝最先想起的就是密雲水庫失竊的那批蟹。他已經看清楚了店裏標著價格的大閘蟹的價格,如果真的是陽澄湖的蟹,輪著塊頭和新鮮度,從南到北,光是運輸費用就不是個小數目。這樣的價錢絕對是不可能的。
“那可不成,老板,你也看到了,我們的蟹賣得差不多了。不過您也不用著急,送蟹的就快來了,”毛大竹搬了張凳子,請了客人進門坐。
黃騰衝嫌這凳麵硬,拎起個蒲團就墊在了屁股下,美芯看不出黃騰衝的心情到底是好是壞,也就沒有吱聲,在店裏選起了蒲團,還有上次沒來得及吃的番薯粉也買了幾斤。
店鋪裏安安靜靜的,一輛老式自行車停在了店鋪的門口。冶子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先是踟躕著,沒有立刻進來,看準了店裏坐著的是毛大竹後,才籲了口氣,搬了幾箱包裝好的泡沫箱子下了車。
這幾天魯叔的母親害了病,人在醫院裏躺著,魯叔就讓冶子過來送蟹了。
黃騰衝一眼就看到了那些箱子,三步並做了兩步,就搶了出去。他先是瞄了眼車,再是招呼都不打一聲,把箱子打開了。
“你幹什麼呀,”冶子不滿著,就要上前製止。
“小子,是客人,大主顧啊,別妨礙了客人看蟹,”毛大竹擠眉弄眼著,把冶子拉到了邊上。
黃騰衝探了探箱子裏的水溫還有那個隻化了小部分的冰礦泉水瓶,眉頭皺緊,這些蟹是北京當地撈上來的。他再抓起了隻蟹,撩開爪子,掂了掂重量。每隻都有小半斤重。
這批蟹有些特別,是魯叔按照供貨的酒店的要求挑選的,每隻蟹都是四兩九重,共五十隻,價格自然也不低,一隻蟹就要五十五塊。
“這蟹是你養的?”黃騰衝強壓下了心頭的怒火,看來他是找到了偷蟹賊了。今天要不是他出來的匆忙,隻帶了美芯一人,打架也不是這個高頭大馬的養蟹小子的對手,他早就上前衝著對方破口大罵了。
“是啊,你別看這小子年紀不大,本事可大了,一等一等養蟹能手,”毛大竹趁機吹噓了起來,不過吹噓歸吹噓,也是大部分是實情,魯叔來的幾趟裏,為了替冶子爭取印象分,可沒少說他的好話。
“小兄弟挺厲害的,”美芯嗅出了些
不對勁來,急忙上前來,拉著黃騰衝到了一邊,“能讓衝哥開口誇獎的,可真不多了,他是黃氏養殖的總經理,有機會你們可以坐下來交流一下。”
“黃氏養殖?”冶子嘴角古怪地抽了一下。
“哎,那不就是天天上電視的那個黃老板,叫什麼來著的...黃騰衝,對了就是這個名字,”毛大竹一拍腦門,報出了個名字來。
還抱著箱子的冶子,手指不自覺戳破了泡沫,冰冷的水從箱子裏滴了出來。
他還真是糊塗,兜來轉去的,黃騰衝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冶子認識這張臉。
白家古鎮跟在了捕殺鳥類製作標本的惡毒外國女人的身後巴結著那名翻譯。
“您好,黃先生,”腦中百轉千回,隻是一秒的時間,冶子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伸出了手,臉上掛著很是無害的笑容。
黃騰衝見了對方很是友好的態度,他剛才刻意讓美芯把他的身份說了出來,就是想看對方的懷疑,如果是跟黃氏有些淵源的人或者是偷了螃蟹的人,一定會露出些破綻來。
眼前的這名年輕人,不,他嘴角的胡須還是軟毛,活脫脫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個頭雖高,卻有雙很是坦誠的眼睛。一眼看過去,還真不像是個會欺騙人的。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可是這些螃蟹...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看這些螃蟹挺好的,是哪裏的品種?”黃騰衝把泡沫箱蓋蓋了回去,接過了美芯遞送過來的紙巾,擦幹淨了手。
“洞庭湖的螃蟹,不過我們養螃蟹時用了些秘方,所以長勢很好,”冶子不動聲色著,將大閘蟹交給了毛大竹。
“洞庭湖也產蟹?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了,”黃騰衝心裏的疑惑越堆越重,他搞了這麼多年養殖,還沒聽說過養閘蟹還有秘方的。為了掩飾他的急切,他把先前坐在身下的蒲團,拿在了手裏,佯裝看了起來。
“產的,隻要有湖水的地方,都產,不僅能產,而且能成倍的長,長得還一模一樣,”冶子把蟹拎出來了幾隻,把蟹放在了店裏的電子稱上。
完全一樣的螃蟹重量,讓黃騰衝心裏又是一震。
“還真是一模一樣,真是奇了,每隻蟹的重量都一樣,”美芯在旁聽著看著,也覺得有幾分吃驚。
“嗨,這有啥,我們店這類玩意可多了,你看這幾個蒲團,也都是一致的重量。”毛大竹還嫌不夠熱鬧,抓起幾個蒲團,丟上了秤,每隻都是199克。
可別說,農特產店裏這樣的偶然還真讓黃騰衝開了眼界了。農特產店裏買來的蒲團的作用,黃騰衝也挺美芯提起過,被毛大竹這麼一打岔,黃騰衝拿起了幾個蒲團,用手按了按,結實的緊,那麼大個蒲團,拿在手裏不覺得沉手,反而輕飄飄的,一股獨特的草香味,從蒲團裏飄了出來。
小鮮編織蒲團時,也是設計過的,用多少的牛尾草,多少的靈氣,熟練了,是絕無偏差的。
“看來這家店裏的人還真有些名堂,該不會是隱藏在外的奇能異士吧,”黃騰衝自打沒了豐鳥後,公司的運行大受影響,早就想再找個人幫手。
眼下有個看著懵懂不知事的少年送上了門來,他哪裏會放過,想到了這些,黃騰衝露出了臉獻媚的笑容,“小兄弟啊,我和你商量件事,”他摸出了包萬寶路,遞給了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