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莊主氣得!
當下丟出一張銀票:“蘇某花銀子買,總行了吧?”
“真是對不住。”那名弟子低頭,看著輕飄飄落在地上的銀票,眼角是向上斜著的,“小的前段時間練功傷了腰,彎不下去。”
莊主頓時氣得,臉上都扭曲了,從牙縫裏擠出來:“好,好!離恨宗的待客之道,蘇某領教了!”
扭頭走了。
銀票也不撿。
那名弟子看了看,低聲笑了一下,慢悠悠走過去,用腳尖在銀票周圍劃了個圈。
吃過午飯,這個圈就出名了。
“碧水山莊當真豪闊!”
“一百兩的銀票,說不要就不要。”
“嘖。”
“家底這麼厚,還對藏寶圖遮遮掩掩的做什麼?”
“人心隔肚皮。這麼多年了,老夫才看清碧水山莊是什麼東西。”
莊主不知道這事。他在打探離恨宗的地形,不放過一寸土地,一間殿堂。尤其是關押魔頭的院子,更是被他摸了個透徹。
蘇玉台陪著林月如,在離恨宗做客。兩個年輕人,總是安靜不下來的。溜達著溜達著,就聽說了這事。
蘇玉台的臉色難堪極了。
他已經向林月如和盤托出身份。之前瞞著她,是他不對,現在瞞不下去了,與其讓她從別人口中聽說,不如他自己說出了。
林月如正在笑著:“我猜到了。”
像他這樣一身少爺習氣的人,如果是以前的林月如,或許看不出來。但父親無故慘死後,玉華門經曆了很多事,她也成長了很多,知道什麼樣的是沒背景沒靠山的人,什麼樣的是有背景有靠山的人。
蘇玉台一看就是有來頭的少爺。
正說著話,就見到前方聚著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嗡嗡的說著什麼,依稀有“碧水山莊”的字眼。
兩人好奇走近,就聽到了眾人的議論,以及地上那張孤零零的銀票。
蘇玉台的臉上難看極了,又羞又愧,硬著頭皮,漲紅著臉,上前把那張銀票撿起來了:“我父親一向不理事,粗心大意的,叫諸位見笑了。”
眾人看著他,沒有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這事暫告一段落。
而蘇玉台也打聽出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連忙收起銀票,從荷包裏拿出幾塊碎銀子,對離恨宗的弟子道:“還請諸位師兄行個方便。”
他倒是懂事了很多。
林月如看著他的表情,帶著微微憐惜。
晚輩不說長輩的閑話,所以她不能說,伯父真是太過分了,弄出這樣的爛攤子,讓整個碧水山莊都難堪,還令你收拾善後。
“你辛苦了。”她隻能憐惜地道。
蘇玉台僵硬一笑:“沒什麼。”
雖然其他門派的人都走了,沒有人再看他,但他還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羞愧極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向令他驕傲的碧水山莊,一向讓他尊敬崇拜的父親,還有敬畏愛戴的母親,勇武團結的師兄們,一切的一切,似乎全部變了個樣子。
他不知道究竟是他從前沒長眼,還是一切忽然就變了。心裏惶惶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這份預感,等到晚上成真了。
“蘇莊主,你有何解釋?”
黑夜中,明亮的火把照亮了整間院落,將諸位掌門臉上的沉凝與憤怒,映得清晰無比。
被他們圍在中間的蘇莊主,臉色陰沉。狠狠瞪了青山派的老掌門一眼,知道百口莫辯,冷冷道:“清者自清,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殺人魔頭被捉住後,碧水山莊的弟子也被同時捉住,這讓碧水山莊洗無可洗,辯無可辯。
蘇莊主沒辦法,隻能破釜沉舟,準備趁夜襲殺魔頭。
隻要他死了,一切就由碧水山莊說了算。他說沒有藏寶圖,就是沒有藏寶圖。他說那天是個誤會,謝老頭就算跳得再高,也拿不出證據。
隻是,蘇莊主到底貪心了一些,想知道那兩本秘籍中藏著的秘密。於是來到魔頭麵前,沒有立刻殺他,而是問道:“藏寶圖在哪?”
“魔頭”不答。
怎麼問都不肯出聲。
隨著時間流逝,蘇莊主沒了耐心。未免夜長夢多,當即起殺心,揮掌準備震斷“魔頭”的筋脈。
結果,“魔頭”抬起頭,卻露出一張蒼老的臉,赫然是青山派的老掌門!
“姓蘇的,看你還有什麼話說!”老掌門怒笑一聲,運起內力,抬掌與他相擊。
兩人一路打,一路拆了屋子。
蘇莊主這時還想逃,結果來到院子裏,卻發現院子裏亮著數十支火把,將小院照得亮如白晝。
其他門派的掌門全來了,包括離恨宗的那個死丫鬟也在,一雙雙映著火光的眼睛,全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