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徽州府機場,機場貴賓通道外麵,已經有分公司的負責人親自帶隊等候。
車隊自然也準備好了。
陳宇在瞿冰等人的簇擁下,走出通道出口,見到這邊分公司的負責人,腦中馬上就浮現出與這人相關的“記憶”。
——候敬民。
是“他”在這個時空的心腹之一,被“他”特意派到徽州府來負責這邊的分公司事務。
主要目的, 卻是讓候敬民在這邊,幫“他”照看家裏父母和奶奶,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時間向“他”彙報。
算是讓候敬民在這邊,替“他”盡孝。
“老大,這次怎麼回來的這麼急啊?”
候敬民快步上前,來到陳宇身旁, 一邊領著陳宇往車門走去, 一邊低聲詢問。
他是跟“陳宇”打天下的元老。
當初創業之初,“陳宇”手下一批人,都習慣喊他老大。
如今集團規模上去了,其他人都稱呼陳宇為“董事長”,但當初跟著陳宇打天下的那批老人,則還是習慣喊他老大。
有一股說不出的匪氣。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不是混正道的。
“想家了,回來看看。”
陳宇答得很平靜,從記憶中得知這個候敬民是“自己”的心腹,他就沒打算客氣。
因為“記憶”還告訴他——“陳宇”對手下的心腹,一向都很隨意,並不刻意表現熱情。
沒那個必要。
禮貌都是給陌生人,或者關係一般的人, 誰會和關係親近的人總是客氣?
腦中的“記憶”還告訴他——如今集團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做夢到盼著董事長能對自己態度隨意一點, 就像對那些元老一樣隨意到近乎冷漠的程度。
可這些人注定隻能在夢裏這麼幻想一下。
這是專屬於集團元老才有的待遇。
也是元老們在其他人麵前驕傲的資本。
什麼?
董事長對你很客氣?
那你不行!
你看看董事長對我客氣過嗎?你憑什麼跟我比?
……
候敬民給陳宇準備的座駕, 也是一款防彈車, 當初集團總部為“他”采購勞斯萊斯防彈車的時候,一次就買了倆。
一輛留在省會,一輛留在徽州府。
坐進車裏, 陳宇看向候敬民,“我家裏這段時間怎樣?一切都好?”
候敬民點點頭,“總體上一切都好,不過,您奶奶的老年癡呆又嚴重了些,我最近幾次過去,她有好幾次都認不出我了,隻有兩次還記得我。”
陳宇聞言沉默。
奶奶已經年過八十,確實太老了,縱然“他”有再多錢,也難以治好她的老年癡呆,何況,她清醒的時候,也不願意老是去醫院治病,不想生命最後的時光,在醫院中度過。
所以,“他”隻能在家裏準備一個家庭醫生,每天早晚都給奶奶、爸媽檢查一遍身體。
但即便如此, 奶奶老年癡呆的症狀還是漸漸加重。
“我爸媽都還好?”
默然片刻,陳宇又問。
候敬民笑了下, “嗯,叔叔、阿姨的身體都挺好的,也就叔叔的血壓有時候會高一點,但能控製得住,沒什麼大問題。”
陳宇微微頷首。
數秒後,又問:“我這次回來的消息,給我保密了吧?這次我回來想安靜地待幾天,不想應酬那些人。”
候敬民了然,知道他說的“那些人”,指的是徽州府這邊的官員和商人。
以前“陳宇”每次回徽州府,那些人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似的,蜂擁而來。
那些人要是真來了,你不應酬也不合適。
都應酬的話,那就每天都不得閑了。
“暫時我沒有聲張,不過,您這座駕平時很少動,今天來機場接您,恐怕會被有心人留意到,而且,機場那邊,也不可能完全給您保密,消息肯定會慢慢傳出去的。”
候敬民的回答,又讓陳宇沉默了。
他知道這是事實。
到了他如今這個地位,行蹤已經很難瞞得住。
就算今天候敬民不開這輛防彈車過來接他,他回徽州府的消息,也肯定瞞不了多久。
外界盯著他的眼睛,實在是太多了。
默然好一會兒,陳宇換了個話題,“你這邊的工作呢?最近有什麼問題嗎?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你解決的?”
候敬民失笑搖頭,“沒有!老大,這裏是哪兒啊?是您家鄉!這邊的父母官都以你為驕傲,方方麵麵都對咱們很照顧,就盼著您什麼時候,再給家鄉投資幾筆,幫助家鄉發展呢!”
聽他這麼說,陳宇也笑了下。
他的目光望向車窗外麵。
看著這座記憶中的城市,感覺既熟悉,也有幾分陌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作用,總感覺這座城市比之前他經曆的那些時空中的徽州府,似乎更現代化了,入目所見的高樓大廈好像更多了。
而隨著他目光注視車窗外的城市,他腦中的一些相關“記憶”也一一浮現出來。
遠處那棟地標性的高樓,是“我”幾年前投資的。
左邊那個新安新印象主體廣場,是“我”的公司承建的。
右邊那三個小區,也是“我”的公司開發的。
還有前麵那個位置,那裏應該有一座圖書館,也是“我”捐建的。
等等。
這個時空中的“他”,確實為家鄉的發展,盡了自己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