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手擠捏著眉間,問時學斌:“他打電話時,人是在建鄴?”他在考慮要不要讓警方提前介入,要是王海粟那邊真發生什麼情況,等48小時的失蹤時限到了再讓警方立案偵查,黃瓜菜都涼了。
“前天海粟科技在文舟市有個活動,王海粟有出席,不知道他有沒有回建鄴來。”時學斌在電話那頭說道。
“也許隻是意外掛斷電話,”張恪聽到王海粟很有可能人在文舟,無力的輕歎了一口氣,除非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王海粟遇險,不然他也無法讓文舟或浙東警方提前介入,那完全是在嚴家的勢力影響範圍之內,因為這件事這時候就驚動趙陽也不合適,他在電話裏說道,“我馬上就要到世錦酒店,到酒店再談這事……”
姚文盛見張恪神色嚴峻,問道:“什麼事情?”
“倒也不大相關,”張恪說道,的確,王海粟跟他們的確是不大相關的一個人,“海粟科技的總裁,剛才給時學斌打電話,突然間掛斷,現在又聯係不上……海粟科技問題重重,省裏、部委都要立案調查海粟科技的問題,這當兒出現這種事情,難免讓人會聯想到其他地方去?”
“王海粟跟你們一直有聯絡?”姚文盛並不知道王海粟私下找張恪聯絡這件事。
“他不甘心給嚴文介、林雪當棄子,曾找過我,”張恪搖頭說道,“你說我能答應他什麼?”
姚文盛想想也是,在張恪麵前,王海粟真要算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即使張恪要打擊嚴家、打擊宏信係,要利用誰當棋子,王海粟還不夠份量。更何況,此時的嚴家、宏信係,對錦湖就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張恪不需要放什麼精力在嚴家跟宏信係身上。
這段時間來,海粟科技頭上集中了太多的或正麵或負麵的消息。財經媒體有評論人公開指責海粟科技的財務報告摻假、虛增利潤,證監會內部也傳出對海粟科技立案的傳聞,雖然最終不了了之,也傳出一些強烈的信號。姚文盛是清楚江敏之想查海粟科技的,但是缺乏關鍵性的證據支持,到現在都不見有什麼大的動作,倒是華夏電子對海粟科技注資共同參加軟件產業園、電子商務、網吧連鎖等項目的消息鋪天蓋地而來,在業內都在痛定思痛反思互聯網泡沫破滅之時,海粟科技的股價卻在真假難辯、錯綜複雜的消息潮水裏曲折而上,仿佛新經濟暗黑天空下的一盞明燈。海粟科技的股權雖然跟最巔峰時無法相比,但是將這樣的局麵維持下去,等形勢稍好轉些,也足以讓宏信、精典全身而退。
姚文盛微微一歎,他倒不是擔心王海粟的命運,這個社會本質上還是弱肉強食的。雖然表麵看上去溫情脈脈,卻不意味著背地裏沒有血腥,對於有些人來說,選擇哪一種手段,隻會考較成本跟風險的高低,本身沒有什麼背景、從軟件產業園項目開始就給推出當傀儡的王海粟出事的機率還真是不少。
張恪他們坐車到世紀錦湖大酒店,時學斌、杜飛他們都在那裏,張恪拍了拍姚文盛的肩膀,讓他去忙酒宴的事情,他與時學斌、杜飛還有蒙樂找了個安靜的房間討論王海粟的事情,也沒有讓席若琳參與進來。
“王海粟打電話時是在文舟,剛剛通過何紀雲調了省移動公司的保密信料確認了這點;王海粟的手機現在處於關機狀態,要想確定他具體位置,需要浙東省移動分公司的協助,這似乎很難做到。”杜飛將情況跟張恪簡單的說了一下,能讓浙東省移動分公司這種程度的協助,還不如直接向浙東或文舟警方報警,杜飛對王海粟沒有什麼好印象,隻是想到有這麼一個人可能正陷入危險之中,也情不自禁的有些擔憂,他說道,“正當上麵跟省裏都要立案調查海粟科技的問題,王海粟這時候失蹤或意外死亡,對海粟科技來說,時機就太恰當不過了。”
張恪點點頭,海粟科技之前的諸多問題,王海粟都是頂罪的傀儡,王海粟失蹤或意外死亡,會讓許多對海粟科技的調查進行不下去。又由於王海粟在第二季度時已經不再擔任海粟科技總裁一職,他失蹤或意外死亡,對海粟科技的影響不大,也就意味著對嚴文介、林雪他們的計劃影響不大。
張恪也擔心嚴文介、林雪他們會走上這一步。
“他們要是知道王海粟是在跟我們聯係,會怎麼想?”時學斌問道。
“這個沒什麼好擔心的,難道還怕嚴文介能咬我們不成?”張恪搖了搖頭,“要是他們知道王海粟是在跟我們聯係,他們多少會有些顧忌;要是王海粟真的失蹤或意外死亡,那就表明他們很可能知道王海粟跟我們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