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身子一歪也在床上睡著了。感覺有柔軟的物體在輕觸他的嘴唇,睜開眼,天已經亮了,李馨予那清澈的眼眸子就在眼前,她看見張恪醒來,也沒有驚羞的躲開,而是凝望著他的眼睛說道:“親吻著你,感覺到心裏的陰霾都消散幹淨了……”
張恪捧著馨予的臉,在她柔軟之極的紅唇上輕輕的親了一口,樓下客廳裏傳來肖晉成、張亞平說話的聲音,張恪坐起來,也沒有洗漱就先走出房間,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看著樓下客廳沙發上坐著肖、張二人,問道:“大清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十點鍾了,天陰著,馬上要下暴雨,看窗外看不出時間來……”肖晉成亮了亮手腕上的表,問道,“你下午就要離開漢城?”
“……”張恪見窗外光線這麼暗。還以為剛天亮呢,沒想到已經是十點鍾,這些天為馨予的事情,一直都沒有睡踏實,昨天算是睡得最沉的一覺,也沒有做什麼夢,又問傅俊,“下午就有去珀斯的航班?”
“先去悉尼,從悉尼轉珀斯……”傅俊說道。
“我先回建鄴了,”杜飛在樓下抬頭說道,“還有一攤子事情。”
張恪想起還有一攤事情等著自己去處理,建鄴市委書記的人選隨時都會確定下來,海粟科技的事情,要不要在幕後推一把,結果可能完全不一樣,但是必須要陪馨予先去珀斯。
漢城的深秋已有幾分寒意了,南半球的珀斯卻恰是春季,略有幹燥,卻要比潮濕壓得人喘不氣來的漢城讓人感覺舒服。
翟丹青跟衛蘭趕到機場來接機,漢城發生的什麼事情,她們也都知道;馨予在脖子上紮了一條色彩明麗的絲巾來遮掩脖子上的淤傷。不管怎麼說,大家彼此間都有些拘謹跟小心翼翼,馨予不知道丹青、衛蘭會不會真正的願意她留在珀斯,丹青與衛蘭也不清楚馨予心裏還有多少陰影沒有消散,怕說錯話刺激到她。這樣的小心翼翼維持到張恪、翟丹青、衛蘭還有李馨予四個人一起吃晚飯時就完全消散了。在吃晚飯時,李馨予不經意將桌上的胡椒粉瓶碰倒,鼻子給撲出來的胡椒粉刺激到。打了一個噴嚏,結果將胸前兩粒衫衣扣子繃掉,一粒打中張恪的臉,一粒落在張恪的湯碗裏,就這樣,李馨予先雙手捧住胸部不好意思的笑蹲到地上。
入秋後的橡樹葉仿佛給一把火點燃似的,站在燕歸湖山北崖眺望去,燕歸湖北岸的橡樹園就像橙紅色的海洋,漸次金色的楓樹葉,給這片海洋增添了更豐富的色彩,這是建鄴最美麗的秋季風景。
“四年前,我剛到建鄴時,也曾站在這裏看山下,那時可沒有什麼風景好看,湖水黃綠,泛著白沫,雜駁的民居跟工廠,還有兩根突兀而起的大煙囪整天噴著黑煙,那時就有整治市容的決心,然而知易行艱,牽涉糾纏繁雜。才知道這個決心不好下,矛盾重重啊,”羅君叉腰站在北崖前,感慨萬千,“錦湖進入建鄴之後,這種種矛盾倒迎刃而解了……在四年前,我是無法想象眼前的美景了,真叫人舍不得離開。”
“……”張恪笑了起來,他從珀斯回來之後,中央對建鄴的調整動作加快了許多,羅君還能留在建鄴的日子掰手指頭都能數了。
“眼前的美景也未必舍得羅書記離開啊。”王維均笑道。
羅君回頭朝王維均搖頭笑了笑,說道:“你能留在建鄴,還能繼續為這座城市奮鬥,就奚落我這個即將離開建鄴了的”又拍了拍姚文盛的肩膀,“你們要好好的為這座城市努力。我們比絕大多數人幸福的,人生百年,我們總能留下些痕跡來,這一點真是彌足珍貴啊;這個也是有些人始終理解不了的。”
張恪笑了笑,知道羅君話裏有些人是指肖明建、胡宗慶這些人。
“你要不要見一見董簡年?”羅君突然跟張恪提起這個話題來。
“也不差這幾天了,”張恪沉吟片刻,說道,“也擔心董簡年未必願意見我。”
羅君離開建鄴後,錦湖是無法要求或拒絕誰來建鄴頂替羅君的位子的。雖然還沒有肯定的消息,但是董簡年到建鄴來頂替羅君的可能性最大。羅君也是怕張恪年輕氣盛,他心裏清楚,國內的官員裏,能有徐學平、李遠湖等人氣度的,實在不多。董簡年跟江敏之關係密切,錦湖此時即使與江敏之仍然保持著表麵上和平共處的關係,內裏其實頗為緊張,要是董簡年真要建鄴來擔任市委書記。他要是跟江敏之聯合起來,是有能力壓製錦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