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沉默著看爸爸的反應,小叔在沒有得到什麼消息的情況,能說這番話,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張知行沉默了一會兒,走上前兩步,手重重的按住堂弟張知非的肩膀,說道:“知非,事情不是謠傳中那麼簡單,你要真想幫我的話,能不能暫時把你公司的事情放下來,幫我跑幾天腿……”
“有什麼蹊蹺?”張知非有些諤然,問道,“我手裏現在隻有兩個工程,十天半個月不理會,也沒有關係。”
“你常在海州、東社兩頭跑,對海州的事,也應該很清楚。新豐集團早就存在很多的問題,在唐學謙主持改製之前,市裏就派了好幾次檢查組進駐新豐集團,但是什麼都查不出來,唐學謙不是糊塗人,他當常務副市長也不一天兩天,他想撈錢,也不會在新豐集團這條渾水裏撈,這個道理,你明不明白?”張恪聽到這裏,再不用擔心,看來丁向山與許思的那層紙捅破之後,爸爸已經想到關鍵處了,隻見爸爸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小叔張知非,“我跟唐學謙走得這麼近,什麼都不知覺,外麵卻突然傳他收薑明誠賄賂的事,是不是很奇怪?”
“可是……”張知非聽堂兄這麼分析,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你是想說外麵傳言唐學謙有情婦就在新豐集團工作?”張知行將貼身藏著照片拿出來,第一張是唐學謙與許思的合影,“現在外麵傳的就是這個女人?”張知行雙將下麵的三張照片攤到書桌上,“你看看這三張照片,就在昨天,這個女人與丁向山在象山北山的別墅裏見麵,這個將頭探進車裏,身子還在外麵的人是丁向山,這輛紅色花冠就是新豐集團給這女人配的車……”
“這照片怎麼拍到的?”張知非又驚又喜,拿起照片一一辨認,“外麵都在說薑明誠是通過這個女人將錢送給唐學謙,看來另有玄虛啊!這照片是怎麼拍到的?”
“照片都是小恪拍的,除了你嫂子,還沒有其他人知道。”
“你這小子……”張恪的肩膀猛然給小叔張知非抓住,幾乎懷疑他是故意掐自己,“你這小子,怎麼想到要去拍這照片?”
張知非幹建築出身,手裏的力氣很大,張恪肩膀抖了幾下,都沒掙紮出來。
“說來慚愧,唐學謙給隔離審查之後,我也慌了神,沒有小恪拍這幾張照片,前後的關係,我也想不清楚,”張知行替兒子解釋,“偶然的機會,小恪之前曾見到過丁向山與這女人在一起,我們慌亂了神,他倒想把前後關係想明白了,到這別墅前候了一天,拍下這三張照片,”張知行拿起唐學謙與許思的合影,“這張照片是小恪從這個女人手裏偷來的,她手裏還有幾張同類的合影照……”
“你這小子,行啊,能成大事!”
張恪的肩膀又給小叔張知非重重拍了一掌,人都矮下去半截,呲牙咧嘴道:“你哪裏是誇我,借機打我啊?”
“嗬嗬……”張知非笑了笑,又問張知行,“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是丁向山,丁向山是海州的土皇帝,他要整唐學謙,用什麼方法不行,一定要這麼極端……”
“這個事情,我昨天還沒有想明白,今天有些眉目了,”張知行將丁向山矮身鑽進尼桑車的那張照片拿起來,“我要說新豐集團不存在什麼問題,你信不信?”見張知非搖頭,繼續道,“對,很多人都不信,但是為什麼市裏派了幾次檢查組都查不出什麼問題呢?”將丁向山矮身鑽進尼桑車的那張照片又放到桌上,屈起中指重重的敲在丁向山的身體上,“如果說新豐集團的問題與丁向山有關,那一切就都好解釋了。”
“……”張知非張開嘴巴,吃驚得都忘了合攏。
“唐學謙主持新豐集團改製,一定會觸及到新豐集團深層次的問題,很可能已經挖出一些問題,但是還沒有涉及到丁向山的身上,但是丁向山必須阻止唐學謙繼續挖下去。據我所說,在市常委會議上,丁向山三番五次提及,新豐集團的問題久查不清,就不要糾纏下去,保證改製成功是關鍵。要知道,一經改製,新豐集團之前有什麼問題可能都給遮掩掉,唐學謙曾經跟我說過,改製是必須要進行的,但是遺留問題不搞清楚,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新豐集團的幾千職工……”
張恪暗恨,爸爸把什麼東西都想透徹了,根本沒有自己發揮的機會。爸爸在官場浸淫了幾年,其中的關竅也琢磨透了,隻是不肯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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