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語蘭用水一般的眸子望著他,問:“你看過莎士比亞嗎,原版的?”
“沒有,怎麼可能。”楊銳哈哈一笑,他能指出張博明的錯誤,是因為他腦海中有的是類似名人名言的讀本,隨便拉出來一本比較一下,就能準確無疑的裝模作樣,至於莎士比亞這種鴻篇巨著,他連中文版的都沒有完整的讀過。
就算是學霸,也是分類型的,莎士比亞什麼的,明顯超出了普及範圍,就像是史記春秋一樣,用來裝13可以,做休閑讀物就太辛苦了。
景語蘭追問:“沒有讀過原版的莎士比亞,那你是專門背誦了著名的英語句子用來考試嗎?”
“大概類似那種。”楊銳沒辦法,隻能這麼說。
“能看看你讀的書嗎?”景語蘭眨眨眼接著問。
楊銳略有些不耐煩,但看在對方很是漂亮的份上,還是遵循著臉世界的規則,勉強推辭道:“書放在家裏了,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借走。”
“哦……”景語蘭拖了一個尾音,有點發顫,非常好聽。
張博明聽的心都要裂了。
這是為什麼啊!
就比我帥一點,或許英語好一點,女神就恨不得到他家裏去?
張博明覺得不能讓兩人的對話繼續下去了,他使勁咳嗽一聲,換成老師的姿態,道:“楊銳,你這幾天去哪裏了?這麼多老師可都等你呢。”
同樣的話,薛達城說出來和張博明說出來,味道截然不同。
楊銳不得不向周圍人笑笑,說:“不好意思,我聽說成績好,太高興了,就回家報喜去了,沒想到會有人來學校,實際上,成績好是因為趙校長為我專門做了一係列的安排,我本人就是蒙頭學習。”
這一串話,基本上全是假話。
楊銳回來是因為西堡肉聯廠派來的民兵快要堅持不住了。西堡中學就這麼大,有人把守的實驗室受到了一撥又一撥的老師們的關注,楊銳要是再不回來安頓一下,兩名民兵就要被說情的人給挪開了。
不過,假話聽在別人耳朵裏,反而覺得像是真話。
楊銳倒是想說真話,隻是真話往往不好聽,比如說:我早知道自己成績好,所以一點都不覺得驚喜,我才懶得回家報喜,我是知道你們要來逃難去了。我成績好是因為我是重生的補習老師所以這麼牛掰,趙校長就是放羊式安排,我除了學習以外啥都做……
要是這麼說,楊銳估計能得到年度笑料的稱號。
於是,老師們紛紛在楊銳的假話中點頭微笑。
和做行政的人不一樣,老師總是要好說話一些,尤其是對學習好的學生,向來是不吝嗇微笑的。
楊銳也趁機裝作好學生的模樣,道:“我先回教室了,這次回家好幾天,再不努力,就要落後了。薛老師,張老師,再見。”
“好,你先回去吧。”張博明隻要楊銳離開景語蘭的視線就滿意了,也不在乎楊銳的態度。從這一點來說,他也是一個純粹的人。
薛達城暗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張博明不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否則就麻煩了。
眾人目送楊銳離開,又重新回到了看戲狀態。
張博明心裏有了危機感,進攻性大增,繼續道:“景老師,您對莎士比亞有興趣?我有時候也看外國文學,對了,我以前還模仿普希金,寫了一首詩,就在筆記本的前麵。”
他的筆記本裏,可是記載著數年的作品,張博明覺得景語蘭隻要讀一遍,就會理解自己的才華,絕對不是一名高中生所比擬的。
然而,景語蘭並沒有按照張博明的劇本走,她告了一聲罪,反而將張博明的筆記本換給他,循著楊銳離開的路線而去。
主角離開了,老師們也就散去了,有心工作的就去找趙校長了解情況,純休假的就繼續自己的悠閑生活。
張博明心生疑竇,等景語蘭走的遠了,悄然跟了上去。
一會兒,就見景語蘭拉著一個學生,問了兩句,轉向宿舍區。
張博明緊跑兩步,追上該學生,問:“景老師剛才和你說什麼?”
被叫住的是個初中女生,有些畏懼又有些羞澀的看了張博明一眼,低頭道:“她問楊銳的宿舍是哪間。”
“你告訴她了?”
“告訴了。”
“她還說什麼?有沒有說問楊銳的宿舍做什麼?”
“沒說,她說話特好聽,我就沒多問。”初一的女生,實際隻上了五年多的學,此時想起老師的教導,不由在心裏問:剛才那個姐姐那麼漂亮,不可能是特務吧。
張博明卻沒有心思管她了,小跑了兩步,又拍拍腦袋折回來,問:“楊銳的宿舍是哪間?”
小女生登時腦洞大開,問:“你是特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