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來了?怎麼回家這麼長時間,這些老師們都是來看你的,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平江的周老師,數學教的很好的……”薛達城聽到楊銳的聲音,就決定幫他一把,主動站在了張博明和楊銳之間,
從人群的缺口中走出來的,果然是笑吟吟的楊銳。
薛達城卻有些捉急。他是個愛才之人,之所以來見楊銳,第一原因就是看到了他的預考試卷。盡管楊銳沒有給予薛達城相應的禮遇,薛達城也沒有太大的怨念,隻是覺得他的性格和做事方法,不適合一中,沒有繼續他的邀請罷了。畢竟,在薛達城眼中的楊銳,也就是個十八歲的少年人,不懂得人情世故是正常的。另一方麵,楊銳在外國期刊上發表論文的故事,也讓薛達城的愛才之心重起,會做題和會做研究是兩碼事,後者顯然更具有“人才”的表征。
對這樣的人才,薛達城不想他因為得罪了張博明而倒黴。
別看張博明隻是老師,他隻是因為河東省的局勢尚不平靜,暫且沉澱一段時間而已。
經常代表一中接觸各方人物的薛達城對省機關中學張博明印象深刻。
這家夥是個背景深厚的官二代,他的母親做了外交官,卻是大院裏出身的女人,認識很多人,他的父親張勝琪,盡管在運動中蹉跎了數年,平反以後,張勝琪還是憑著以前的關係,回到省委做了水利廳的廳長。在全國都為冗官而撓頭的年代,得到一個正職,可是比廳官本身難太多了。放眼全國,為了某個第一副職而打官司到中央的事件屢見不鮮,多少老革命受了衝擊和委屈,平反以後依舊沒有職位安置,“年紀輕輕”的張勝琪竟然做了頗有實權的水利廳廳長,自然備受矚目。
作為張勝琪唯一的兒子,張博明就算不仗勢欺人,身上的光環也不會少,何況楊銳明顯的讓他丟臉。
薛達城擔心楊銳取禍,簡單的介紹了兩位老師以後,就介紹張博明道:“張老師是省機關中學的語文老師,也是省文聯的成員,年輕有為。”
以張博明的年齡來說,能進入省文聯,本身就是背景的象征。薛達城希望自己的暗示,能夠提醒到楊銳。
張博明此時也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楊銳:個頭,比自己還要高一些,長的似乎也挺端正的,整個人的氣質也好,笑的無比討厭——雖然不願意承認,張博明還是發現,就他引以為豪的外表而言,楊銳更勝一籌。
至於學識,預考第一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在場的這麼多老師,有的是因為西堡中學而來,有的就是因為楊銳而來。
也曾參加高考,並順利通過的張博明,很清楚第一的分量。所謂人外有人,他自小聰明又接受極好的教育,依舊距離第一十分遙遠,楊銳的第一名,顯然也不是白得的。
有了這樣的認識,張博明看向楊銳的表情不善,卻沒有貿然開口。
他估計,學霸到楊銳這個程度,既然指出了自己的失誤,多半是不會錯了,再狡辯,無非是自取其辱。
張博明無比的懊惱,早知道就不應該為了耍帥用英語。他的英語在同學中是不錯的,但對英國的名言,他也不是百分百的背下來了。
“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究竟該怎麼說,在預考第一的楊銳糾正以後,張博明現在也不能確定了。
他更擔心的,是景語蘭對自己有負麵看法。
說英語是一回事,說英語結果說錯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前者可以有多種解釋,後者用輕佻來形容都算是善良。
張博明微微轉頭,卻見景語蘭頗有好奇的看向楊銳。
這下子,張博明立刻血氣上湧。
敢情你是看上了我的女人!
雖然楊銳年紀很小,但長的帥成這樣,又有智商,張博明本能的感覺到巨大的威脅,他的腦袋也瘋狂的轉了起來。
“景老師,讓您見笑了,我的英語水平低微,看來是班門弄斧,引人發笑了,讀書的時候憊懶,名人名言也是記一個大概的意思,沒有細摳過,多謝楊同學指出我的錯誤。”張博明以謙虛的語氣,解釋自己的錯誤。
有點輕描淡寫,但本身也就是輕描淡寫的錯兒,若非臉麵上實在難看,否則根本算不得什麼。
事實上,他錯的也不算太離譜,也就是幾個單詞的正確用法罷了。就國內目前的水平來說,能說一口普通話版的英語,已經算是高級知識分子了。
張博明以前倒是常用滿口的英語勾搭小女生,但這一次,他的主打菜是詩歌,也就不用特別爭辯英語的名言名句是否正確。
同時,他還若無其事的點出楊銳的魯莽,可謂是用心良苦。
張博明也覺得自己挺機智的,甚至有種反敗為勝的感覺。也是楊銳的外形和前後表現,給了他巨大的壓力,才能迸發出如此的急才。
楊銳微微笑了兩聲,正想說話,卻聽景語蘭先道:“你就是楊銳?”
“是。”楊銳疑惑的抬了抬頭,他出聲隻是有點看不慣張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