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華看的悻然,道:“說風涼話的時候有他們,坐車的時候也有他們,就不能消停點。”
“心中不平,好容易有了發泄渠道,自然是要發泄出去。”楊銳挺淡定的,做補習老師和開補習學校的那段時間,不能說是嚐遍人間冷暖,多少也感受了一番。
王國華左手捏右拳,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問:“你前麵說算賬,怎麼算?”
“你想怎麼算?”楊銳反問。
“揍他們一頓。”曹寶明從車中間擠了過來,興奮的說了一句。
楊銳聳聳肩,道:“別弄出傷殘來,你愛揍就揍,我管不著。”
曹寶明還以為楊銳會阻止自己,訝然道:“你不反對?”
“我為啥要反對,我也挺不爽的。”楊銳撇撇嘴,道:“別人歧視你,你就揍人,這種沒出息。別人歧視你,你證明你比他強,你再揍他一頓,這個相當於收利息,所以,等預考的成績出來。”
“咱們的預考成績要是不好,就不能揍了?”曹寶明聽明白了。
楊銳微微點頭:“預考全員通過,這是基本要求,如果達不到,我們就得臥薪嚐膽,也管不著心裏開心不開心了。”
高考原本就不是一件開心的事,它是選拔性考試,設計它的目的就是將人分成三六九等。尤其是國家承擔開支的時代,高考決定了什麼人能夠讓國家花費數萬元乃至數十萬元培養,決定了什麼人隻能回家種田繳稅,做國家發展的基石。這樣的考試,又怎麼可能讓人開心。
與心裏的一爽相比,當然是高考更重要。
曹寶明有些心虛的坐下了,他現在不覺得預選有多難了,事實上,他去年也通過了預選。但是,鴻睿班全員通過預選,在他聽來,還是有點不真實。
王國華輕輕的踢了他一腳,問:“除了打人,咱們沒別的手段了?”
“有啊。”楊銳的答案再次出人意料。
“怎麼辦?”
“告老師。”
“告……”王國華頭一杵,撞窗戶上發出了“咚”的聲音,捂著頭道:“告老師是什麼手段呀,要被人笑的。”
“告老師這招是很厲害的,別人笑一半是因為他們怕,一半是因為他們沒遇到高手。”楊銳頗有心得的說著。
王國華目光怪異,問:“高手是怎麼告老師的?”
“名目很重要。比如這次的事情,下策是,有些學生沒有做到團結同學,如果你以這個理由告老師,他們會受批評。”
“不疼不癢的。”
“換一個說法,還有中策,像是……故意製造噪音,語言攻擊和辱罵,影響他人睡眠,故意使其他學生不能順利參加預選考試。”楊銳接著自己說道:“如果咱們有一群人都以這個理由告老師的話,肯定有人要被臭罵一頓。”
王國華不覺得怎麼樣,搖頭道:“臭罵一頓也沒什麼,風從耳邊過,咱們又不是沒被罵過。還有上策吧。”
楊銳這次沒有大聲說出來,而是示意王國華附耳過來,低聲道:“上策就要有點藝術性了。要是有人告狀,說某幾個學生夥同起來,威脅學生在考場上給予他們幫助,被拒絕以後,他們又有組織的幹擾鴻睿班學生參加考試,你說會怎麼樣?”
王國華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不自覺的問:“會怎麼樣?”
“最少是記大過,列入檔案。嚴重的開除學籍。”楊銳說的肯定,對80年代的學生來說,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一半了。即使是跑去做生意,這樣的檔案時不時的都會找麻煩,若是沒有經商天賦的話,後半生找個看大門的工作都有問題。至於所謂的混社會,在中國目前的環境下,基本等同於混監獄。
王國華沒想到楊銳會給出這麼狠的一個答案,遲鈍了好久,才道:“就算有人這樣告狀,學校也不一定相信吧。”
“有三四個學生互為證人,再給學校一點點壓力,學校不相信也得相信。”楊銳是一點都不相信現在的司法公正,所謂的證人證據,差不多說得過去,就夠厲害了。
他抬頭看王國華,笑問:“上中下三策,你想選哪個?”
“我現在才知道,做將軍也挺不容易的。”王國華笑了兩聲,摸摸後腦勺,道:“上策好像有點凶是不是?”
“嗯。”
“都是本鄉本土的,要用了這招,人家父母找來了怎麼辦?”
“找來了也是一樣的說法。”楊銳笑眯眯的道:“他們做錯了,關咱們啥事。”
“你說真的假的?”王國華不確定的看楊銳。
楊銳笑道:“你覺得呢?”
王國華歎口氣:“我再想想……咦,這怎麼就變成我的事了?”
曹寶明摩拳擦掌:“還是先揍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