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淺能聽到他那邊略微嘈雜的背景,也沒多想,淡淡的笑著,盡量把語調放得很友好,“我忘了別墅裏的洗浴用品牌子是什麼,你能告訴我一下麼?”
電話那頭的燕西爵沉默了小片刻,隨即是冷冷的、沒欺負的三個字:“我很忙。”
蘇安淺微咬唇,神色清淡,“我知道……就一分鍾行不行?”
她總不能白跑一趟吧?早買好了送回去,晚上還有事的。
正這麼想著,她忽然覺得話筒裏傳來的聲音莫名的熟悉。
狐疑的一轉頭,就在環形走廊的對麵,燕西爵挺拔的身影到哪兒都那麼吸引人,不過此刻最醒目的應該是他旁邊的女人,一身亮紅色。
她抿了抿唇,聲音略微淡下來,倒也不明顯,“你看到我了嗎?”
燕西爵邁著的腳步幾不可聞的頓了一下,人很多,但他一眼就能捕捉到她,薄唇微抿。
蘇安淺忍了忍,問:“我能過去嗎?或者你在電話裏告訴我?”
好像他如果說不能,她就很聽話的回避,不打攪他跟其他女人一樣。
是挺明理,很大度,但燕西爵停在耳朵裏並不是那麼回事,涼涼的視線收回,“一定要問就過來。”
蘇安淺低了低眉,聲音淡淡的,“那算了,我先走了。”
眼看著他就是朝著這個方向來的,她皺了眉,收了電話幹脆的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不過她剛出了商場,就被在商場外等候著燕西爵的季成攔住了。
“太太。”
蘇安淺神色淡淡的,沒再走,態度倒是溫和,“怎麼了?”
季成恭恭敬敬的上前,略微欠身一下,“燕總說讓您等會兒,有事跟您說。”
她想了會兒,看了看商場門口,看他那樣明明一時半會出不來的,沒辦法隻能等著了。
時間的確挺長的,所以她看似隨口的問了季成,“跟燕西爵在一起的,是哪家千金啊?”
季成愣了愣,有些為難,“您應該見過她的,常歡。”
蘇安淺冷了一下,常歡?她是見過的,隻是剛剛沒仔細看那張臉。
聽完才笑了笑,“他跟常歡倒是挺長情的。”
額,季成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說:“工作需要,否則燕總最近基本不跟別人聯係。”
這算是替主子跟她解釋麼?
蘇安淺笑了笑,沒說什麼。
燕西爵等人從來裏邊出來的時候,她也隻是淡淡的站著,她以為燕西爵會先把常歡送走,然後跟她說事情。
哪知道兩人一直往這邊來,到了車子邊上,燕西爵拉開車門,對著常歡,“你先上去。”
常歡看了蘇安淺,然後淡笑著,一手摸著脖子裏的項鏈,蘇安淺當然知道什麼意思。
那條項鏈應該是這一趟的收獲了。
她沒有跟常歡對視,隻看了燕西爵,“是有事要跟我說麼?”
常歡上去之後,燕西爵沒關上車門。
所以她皺起眉,難道要她也上去?
“有事就在這裏說吧。”她淡淡的看了他,“太擠了我會不舒服。”
燕西爵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隻是手從車門收回來,嗓音低低的,淡淡的,沒什麼溫和可言,道:“今晚有事要去談,你也去。”
她微微皺眉,“跟我有什麼關係?”
“蘇氏的事。”燕西爵沉聲補充,頓了頓,幹脆一次說完:“申請破產,你最能代表蘇家,有你在最合適。”
這事蘇安淺是真的不知道,所以皺了眉。
“我沒同意讓蘇氏破產。”她仰臉看他,“就算項目失敗,有很多辦法可以補救,沒必要走這一步,我雖然不懂生意,但這點是知道的。”
燕西爵單手別進褲兜裏,麵對她的不悅顯得不甚在意,“你還想要什麼辦法?不聞不問的放著,會好起來?”
這話問得蘇安淺有些生氣,“當初我不同意接項目,是你堅持,現在出事了不該由你頂著嗎?你來問我?”
“要麼申請破產,要麼你自己處理。”燕西爵淡淡的音調,看了車裏一眼,作勢離開。
蘇安淺一把抓了他的手,柔眉擰著,“一定要這樣,是嗎?這樣你會很高興?”
他做了那麼多事,到現在終於可以看到公司破產,是不是覺得成功了?
燕西爵低眉看了一眼她的情緒,“我說過,你自己選。”
蘇安淺盯著他的視線越來越涼,最後撇開臉,“我不跟你去,不申請。”
“隨你。”燕西爵冷淡的一句,轉身上車。
蘇安淺就站在路邊,看著他的車子從身邊擦過去,雙手一點點捏起來,最後卻隻能鬆開。
她什麼都做不了,無權無勢,更沒有經營公司的經驗,她還能幹什麼?
但絕對不能申請破產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