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
餘母未妥協,狠狠掐上女兒的手臂:“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
一邊掐,一邊翻舊賬。
“高考前給你請了那麼多家教,你還是給我考出兩百多分!你說要當明星,好,我想辦法給你塞進首影;結果呢,你讀了半年說人家排擠你,我還是縱著你,讓你轉去你叔叔的學校;你說要當助理,我也沒攔著,現在倒好,還看上一個要房沒房、要車沒車、要相貌沒相貌的老光棍!”
唐黎:“…………”
“二十六歲哪兒老了?”
餘穗據理力爭:“再說,我們清清白白,你少造謠生事。”
“清清白白?”餘母冷笑:“他才上過小號,褲子都沒穿好吧?要不是我及時出聲,我看你這顆頭已經鑽他被子裏去!”
餘穗正想反駁,另一道女聲插進來——
“鑽男人的被窩,這不女流氓嗎?”
自己訓女兒是一回事,旁人多嘴又是另一回事。
餘母扭頭,剛想說‘你哪根蔥’,一對上唐黎鴨舌帽下的雙眼:“……”
唐黎沒理餘母,隻看餘穗:“上次你吃完螺螄粉把原欽堵在牆角騷擾,我就警告過你,現在又拿我做筏子趁人之危,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完,掏出了手機。
餘母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報警。”唐黎給手機解鎖:“按照阿姨你方才的描述,這是強製猥褻,或許說,是強女幹未遂!”
“什,什麼強女幹未遂?”餘母慌了神。
“具體是猥褻還有強女幹,得經過調查才能裁定。”
唐黎說著,抬起頭:“不過有阿姨這個證人,想必破案也不難。”
餘母:“………………”
她今天是來帶女兒回家的,可不是為送女兒去坐牢。
看到唐黎真在手機屏幕上按出幺幺零,餘母再也顧不上其它,如背後有洪水猛獸一般,挽著包,匆匆離開安全通道。
餘穗不由得感慨:“原來你才是我媽的天敵!”
也怪她倒黴。
前天她下去拿外賣,碰上程飛白他媽。
“她肯定是跟著我上樓了。”一想到程母跟蹤自己,還在背後詆毀她,餘穗滿心感觸:“聽說程飛白跟他兄弟的妹妹在處對象,女方家是商埠郊區戶口,他媽一向瞧不上多子家庭,估計有的鬧。”
自己不舒坦,可不得給她家也添點堵。
話落,手機也響了。
餘穗換一隻手拿尿盆,從口袋裏取出手機。
來電顯示,唐黎。
“……”
唐黎看懂了:“所以,是故意不回我信息。”
餘穗舔了舔嘴唇,為自己辯解:“封祁說等你回來,要給你換助理。”
“……”唐黎。
這一失聯,不就交接不了工作。
不交接就不會失業。
滿滿的心機。
唐黎沒忘自己來醫院的主要目的。
餘穗注意到她手裏的水果籃:“你來看原欽?”
說著,就要幫忙:“我來拿吧!”
“你洗手了?”唐黎盯著她手裏的尿盆。
餘穗:“……”
病房裏,原欽在休息。
唐黎沒進去打擾,隔著玻璃,看過原欽情況還算穩定,轉而去看一旁的餘穗。
原欽住的單人病房,有專門的陪護隔間。
現在這個隔間,被餘穗霸占了。
唐黎問:“你真的不回家?”
餘穗坐在鋼絲床邊,抿著嘴:“不是我不回,是我媽不許。”
她媽說了,要麼滾回家,要麼死在醫院。
一旦她回家,再也不能來這裏。
“這裏不是有護工。”原欽是公職人員,不會沒人照顧。
“是有護工,可不一定照顧得好。”
餘穗晃了下腳,又道:“之前在清府,那個護工隻顧自己睡覺,根本不管他,尿盆用過也不洗,我們好歹同事一場,總不能看著他生病還遭罪。”
這話叫人無從反駁。
唐黎餘光掃去,注意到床上的數位板。
“你在畫畫?”
“這不是我媽停了我的零花錢,又沒到發工資的日子。”餘穗說著,把數位板抱到懷裏,“想著賺點外快,也不畫什麼,就給人畫些表情包和頭像。”
唐黎道:“沒畫什麼,你藏什麼。”
“……沒藏啊。”
話落,一隻手伸到她麵前:“拿來。”
餘某人:“…………”
唐黎接過數位板,在餘穗閃爍的注視下,按了開機鍵,再然後,熟悉的畫風重現。
“阿黎我錯了!”
餘·不回頭的胖頭魚·跪得很快。
她愴然涕下:“我不該畫你和閣下的十八禁!”
唐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