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也問起原欽。
那次李阮來南瓦救她,她隻顧著讓李阮帶消息,忘記詢問原欽的情況。
得知原欽已回國,並未犧牲在清府,唐黎鬆了一口氣,也提起患上破傷風的薛崖。
今晚上靳驪華離開南瓦,沒帶上薛崖。
這會兒,薛崖尚在聯軍駐地。
還有她另一位表兄,李寅。
“聯軍會將人移交給雲省的邊防。”宋柏彥沒瞞她:“李寅參與了斯坦威的事故,之後,得在S國待上幾年。”
這個‘待’,是判刑的意思了。
唐黎沒為李寅求情。
相反的,她認同宋柏彥給出的結果。
李家策劃這起爆炸事故,就該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S國不是李家的樂園,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如不從重處理,置S國的刑法威嚴臉麵於何地?
這些日子,宋柏彥沒怎麼闔眼,如今放在心尖上的人脫了險,握著唐黎似無骨的手指,閉目,靠在座椅上養起了神。
宋柏彥出行再精簡,何為都是要帶上的。
唐黎看到車窗外五環熟悉的夜景,感覺整個人在轉暖,濃濃的安全感侵襲而來,南瓦之行,自此化為一段記憶,一段稱不上重要的記憶。
收回目光,她從宋柏彥手掌裏抽出右手,也側過身。
當宋柏彥投來視線,唐黎伸出雙手,圈住了男人寬厚的肩膀。
“借你靠會兒。”她說道。
宋柏彥握著她細腕,也攬住她纖瘦的腰肢。
拇指指腹,摩挲過沒幾兩肉的背脊。
終歸還是瘦了一些的。
無聲的歎息,淹沒在女孩輕淺的呼吸中。
宋柏彥沒在她身上靠太久,放開她的同時也囑咐:“奔波了一晚上,要是累了,就在車上眯會兒。”
“我還好。”唐黎往前座瞄了一眼,順手就升起隔離板,在這一方狹小空間裏,她單手撐著真皮座椅,直起身子,在宋柏彥嘴角落下一吻,然後又道:“辛苦的是你。”
靳驪華和那位譚長官的話,她都有聽進去。
為讓閆英成與S國這邊達成共識,S國官方是做了妥協的。
譬如允許聯軍老兵回故土祭祖。
這其中涉及曆史問題,又怎能輕易應允?
宋柏彥提出這個置換條件,頂著多大壓力可想而知。
她不是沒聞見宋柏彥身上的煙味。
唐黎想到了一個詞——
戲子誤國。
那些知曉她與宋柏彥關係的,背後怕是都要說上幾句。
這樣想著,唐黎雙手貼上宋柏彥的側臉,宋柏彥沒推開她,順著她傾身的動作,幹脆讓人坐到自己腿上。
“這麼精力充沛,看來在南瓦確實沒遭罪。”
冥婚的事,唐黎沒提。
因為不想讓宋柏彥再過度操心。
這趟南瓦之行,唐黎不是沒有遺憾:“就是沒拿到賬本。”
甚至連賬本的影都沒見著。
宋柏彥說:“比起賬本,人難道不更重要?”
“對我來說,兩者都重要。”有了賬本才能拿下伊薩,才有可能讓她外公擺脫惡名。
唐黎望著男人清減了些的臉廓:“不過,你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