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一怔。
隨即明白了原欽的意思。
宋柏彥得知左家給宋燁做局後,不阻撓左家去曝光,卻不代表他沒做善後工作。
唐黎在車上播放視頻的時候,原欽在前頭有聽見,“說了不該說的話,自然要為自己的口無遮攔付出代價,雖然我不清楚前因後果,但宋七少這位朋友並不無辜。”
本就是一場博弈,比拚的是實力和手段。
其中有犧牲不可避免。
博弈到最後,真相早就不再重要。
隻是,像她這樣的把柄,已非普通手段就能遮掩。
唐黎走上二樓,發現電工正檢修過道線路。
回到主臥,她摘掉鴨舌帽和口罩,剛進內衛準備洗臉,外麵傳來克製的敲門聲。
唐黎去開門,來人便是電工。
電工拎著工具箱,告訴她需要例行檢查房間電箱。
“早上不是才修過。”唐黎道。
電工沒聽懂。
唐黎瞧著他臉上不似作偽的表情,隱隱猜到了什麼:“昨晚主臥跳電,你不知道?”
話落,電工的反應已說明一切。
難怪她早上沒聽見動靜……
心裏明白是一回事,唐黎還是讓電工進了門。
等電工蹲在洗臉台旁檢查好電箱,唐黎請他幫看了中央空調,得出的結論與她的猜想一致,控製麵板沒任何燒壞的跡象。
所以——
昨晚上,確實是人為的跳閘。
電工離開後,唐黎還在想宋柏彥昨晚一本正經說要找電工的情形。
就因為宋柏彥年長她許多,自己才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下意識地認定宋柏彥這樣的大人,不會閑來無事逗弄自己。
事實上,是她把大人想得太過正直。
現在既然發現了,也隻能怪自己‘涉世未深’。
然而,這樣的場景,此刻對唐黎而言,少了些懊惱和甜蜜。
如果蘇梅真替她辦成離婚證,她就要毫無顧慮地離開這個國度。
隻要她一走,也等於抽走宋柏彥的軟肋。
她已經想好怎麼解釋自己的出國。
就說李灝病危要見她。
至於離婚證,她沒打算交給宋柏彥。
沒有誰會沒事去民政局查自己的婚姻狀態。
現在辦理離婚手續,隻是防著左家或其他人利用她做文章,在所謂爆雷之前,離婚證等同於一張廢紙。
將來伊薩被抓,倘若宋柏彥未遭彈劾,她就再請蘇梅幫忙搞個複婚。
這樣一想,唐黎暫時壓下了有些負麵的情緒。
如果彼此暫時分離,可以避免前世的困局,她願意作這種犧牲。
當天晚飯時間,宋柏彥難得早早上樓。
吃過飯,宋柏彥沒再回一樓。
唐黎如往常那般,打算陪蕭明蘭去看會兒電視,卻被宋柏彥喊住了,宋柏彥提起她的學業,曠課已久的唐黎隻好跟去書房。
進到書房裏,她負責關門。
才把門輕掩上,聽見宋柏彥開腔:“你們輔導員給季銘打電話,問你準備什麼時候返校。”
唐黎轉身,看到宋柏彥在沙發落坐,不由得道:“她怎麼不直接打給我?”
“估計是覺得貴人事忙。”
宋柏彥的調侃,讓唐黎老臉一紅。
她一個屌絲算什麼貴人。
唐黎就讀的藝術學院,要求學生預留家長的聯係方式,唐黎新生報到時寫了黎家的座機號,然而,上學期伊始,宋柏彥就讓季銘跑了趟學校。
除了過問唐黎在校的日常情況,也將預留家長號碼改成了季銘的。
現如今學校有事,都會直接聯係季銘,再由季銘負責傳達。
這段日子唐黎沒通告安排,距離開學已個把月,學校見她不回去上課,難免來詢問一二。
唐黎倒不擔心掛科問題。
上輩子,已經上過大三和大四。
現在她稍一複習,有些東西就能記起來。
“回頭我給高老師回個電話。”唐黎也來到沙發前。
話音落下,她的右手就被拉住了。
唐黎被宋柏彥牽引到身邊:“學校的課程不急,實在跟不上,等到期末,請老師過來給你補一補。”說著,也換了一個話題:“倒是暹國李家那邊,恐怕急著見你一麵。”